“你!”裴思吟气得脸都红了,愤然揪紧了手帕。
“够了!说话给我仔细些!”裴老夫人喝道,“吟儿不过是因为你妹妹下了帖,邀她去赴宰相千金的春日宴,这会儿想到多提了两句,哪有你说的这些龌龊心思?你如此诬陷她,可有长嫂风范?”
“就是!”裴思吟想到了什么,立刻跟上,“必须给我赔礼道歉!”
两人一唱一和,傻子也知道有问题了。
陆晚音笑了笑,又喝了一口茶。
“赔礼道歉就算了。”果然,老夫人憋不住了,发话道,“吟儿前些日子新作了衣裳,就是缺了一副红宝石头面,我记得你库房里有,借给吟儿赴宴就行,到时候就还你。”
陆晚音心里冷笑。
虽说父母不喜欢她,但她本就是国公府的嫡女,国公府底子尚在,即使再偏心陆惜宁,也不好克扣她应有的嫁妆。所以成亲当日,她也是十里红妆,风风光光嫁进来的。
再加上她十五岁之前,一直在江湖漂泊,商贾之事略通一二,所以这三年借着嫁妆,努力操持下,竟也赚了不少。
裴家家道中落她是知道的,可当时裴思恒已经考中状元,入朝为官,又得圣宠,应该是不差钱的,可嫁进来才知道,眼前的婆母与小姑子,眼皮子浅不说,又爱慕虚荣,喜好奢华,裴思恒的俸禄,哪里经得起她们折腾?
整个裴家就如同朽坏的老树,树根烂透了不说,连树身都空了。
陆晚音前世很傻,自认为嫁给裴思恒后,为报救命之恩,自该荣辱与共。
于是接了管家的差事,明里暗里用嫁妆各种贴补婆母和小姑子。大到农庄,农田,铺子,小到各种古玩,金银首饰,样样都价格不菲,她嫁到裴家还不足三年,百十抬的嫁妆,如今耗损过半,如今居然还敢厚着脸皮讨要她的宝石头面?
真是好不要脸!
陆晚音冷冷一笑:“只怕不能如妹妹所愿了,前些日子,为了贴补公中,那副头面已经被我典当了。”
“不可能!头面明明就在你库房里!”裴思吟立刻反驳道。
“哦?”陆晚音微微眯眼,慢条斯理道,“我放嫁妆的库房,妹妹也如此了解?”
裴思吟立马变了脸色。
可陆晚音却不肯放过她,继续道:“小姑子想谋夺嫂嫂的嫁妆?这话要是不小心传出去,裴家女子的脸,怕是要丢尽吧!整个大齐朝,谁还敢与裴家结亲?”
“你!”裴思吟没料到一直逆来顺受的陆晚音,竟然敢威胁她,顿时怒火冲头道,“好啊!陆晚音,平日里装得温柔恭谨,今日不过问你要副头面,你就推三阻四撒大谎!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?不过是舔着我哥的一条狗罢了!你想讨我哥的欢心,就赶紧把头面交出来!”
陆晚音脸色一白,原来所有人都知道,上辈子的自己不过是一条没有尊严的狗。就在她自欺欺人的时候,指不定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看她笑话……
“当了就是当了!妹妹想要,拿银子去赎吧!”陆晚音硬气道,这辈子,她要做人。
裴老夫人的脸色,瞬间变得难看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