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父身形发僵,胸膛急促起伏良久,才平下气,一步一台阶,来到三楼,“瑾时,有话想跟父亲谈谈吗?”
傅瑾时直起身,背靠栏杆,“我无事和父亲谈,是父亲有事要和我谈?”
周秘书倒吸口凉气,最后一步台阶,说什么都不上了。
傅父喉咙像被人塞进一把火,傅瑾时锋芒凌人,性子冷肃,脾气尖刻,但平时有涵养。对下属,公事公办,用不上计较,对长辈,尊重谦逊,即使对方进三分,他也是让的。
眼下,变了。
姿态凌厉,言语间夺占主动权,压制对方,这是商场上克敌的手段。
“刘兰是你放到我面前的,对吗?”
傅瑾时不否认,“父亲看重子嗣,哪怕微乎其微的谣言。”
傅父面上没有笑,那双苍老雪亮的眼睛,沉晦了雾,一缕缕朝内翻卷,越卷越浓,越浓越狠。
“引蛇出洞,黄雀在后,现在拿谣言诓我罢手,你觉得我还会信吗?”
“当然不会。”
傅瑾时变换姿势,走廊的射灯没了遮掩,笔直照射在他脸上,灼亮白光平静如水,“三言两语,只有傅文菲那个傻子信。”
傅父几分不悦,却盯着他没有说话。
“我还会暗度陈仓。”
这话,他字字含在唇齿,小心吐露,又吝啬吐露,吐露了更恋恋不舍,像小孩子回忆吃糖,甜蜜在过去那刻,向往挤满心头,当下难耐欲死。
傅父明显没听懂,对他异乎寻常的神色也戒备。
这时,周秘书硬着头皮闯入战场,小声向傅父报告,“纪董背叛了您,顾家的事,他公开支持副董。”
铁杆心腹猝然翻脸,在他准备支持顾星渊叔叔,挟制傅瑾时的关头。傅父商海浮沉四十年,看问题当然不止表面一时成败,他看的是深层动机。
傅瑾时在向他宣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