饥荒文学

第13章（第1页）

“你敢说，你一点儿都不知道吗？”直到此刻。谢柏峰的脑子似乎才清醒过来，那些本该早就意识到问题，他到现在才一瞬想明白。跟儿子见的最后一面，他那声撕心裂吼的‘爸爸’，分明是在跟他求救。可他竟然当时会认为那是学校的功劳。他竟然觉得是学校会教育，让从来不会说话的儿子开了口，以为将儿子放在学校才是好的。所以在乔芊雪哭着向他乞求接回孩子时，他才会那样狠心带走她。懊悔就像是一道绳索，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，勒出血痕来。痛苦让他整个人连呼吸都觉得生疼。而这一切的源头，都是刘巧香那句推荐！若不是因为太过相信刘巧香，他根本就不会将孩子送去那个地狱去！听见谢柏峰的质问。一时间，院子里的邻居纷纷看了过来，看向刘巧香的眼里多了几分异样。霎时，刘巧香脸上失了血色，眼眸发颤。可她强作镇定，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。“怎么会这样？”“大哥，我真不知道，我也有孩子，我哪能这么狠心？”6此话一出，谢柏峰的眉头皱起，神色依旧看不出息怒，他审视着她：“你真的不知道？”“当真！”刘巧香眼泪一瞬夺眶而去，看起来委屈不已。见谢柏峰没有反应，她一咬牙，下了狠心，直接朝乔芊雪的棺材跪了下来。“大嫂！我发誓！我真的不知道啊！我要是故意的，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！”“大嫂你要是恨我，尽管来找我！我没做过亏心事，半夜不怕你敲门！”刘巧香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。她将话说得这么坚决。一时间，旁边的邻居街坊有些看不下去了，谢母更是上前来，哭着扶刘巧香：“你这是在做什么！你大哥也是伤心过度话说得过分了！”“你赶紧起来！妈相信你，妈相信你肯定不是这样的人。”说着。谢母又看向谢柏峰，嘶哑着嗓子劝：“柏峰啊，我们现在家里已经够乱了，你就不要再来怀疑自家人了，我们先把芊雪和孩子的葬礼办了，再去找那黑心学校算账！”这话一出，身旁的邻居也纷纷跟着附和劝了起来。谢柏峰僵直身子，沉沉看了刘巧香一眼，最终还是没再多说什么。灵堂很快架起来。小小的院子里当即涌入了不少人。被乔芊雪救下的孩子也被其母亲带着过来，哭着磕头。“乔同志，你的大恩大德，我们一家人没齿难忘！”无数哭声响彻在谢柏峰的耳边。可他静静站着，神色却是麻木的。直到此时此刻，谢柏峰依旧没能相信乔芊雪和孩子都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。他就这么呆呆站着。周遭的哭声时弱时强，却丝毫撼动不了他。向来稳重的男人，此刻却像是被抽离了灵魂，只剩行尸走肉。直到有人忽地问了一句：“这乔同志娘家那么远，是不是该派个人去接过来？”谢柏峰无神的双眸骤然一紧。他心口重重往下一沉。娘家……谢母也在这时反应过来，忙凑前来说：“柏峰，你去趟乔家，他们家怕是还不知道芊雪这事。”谢柏峰愣了许久，最终还是去了乔家。到达乔家门口。他的手却不敢往下敲门。他忽地记起，乔芊雪说因为他的耽搁，她弟弟已经进了监狱。那此刻，乔家就只剩下刚出院的乔母独自一人。浓切的歉疚在此刻汹涌袭来。谢柏峰感到无措起来，他不知道该怎么对乔母说出口。因为他的疏忽让她的儿子坐了牢，而他今日来，是通知她女儿的死讯……而就在这时。乔家的门骤然在他面前打开。是乔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