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居然真这么做了,她居然真的又这么做了……毫不犹豫地选择跟商时序走,毫不犹豫地爬上软梯,毫不犹豫地离他而去。就好像他戴在她手上的婚戒只是装饰,就好像他们去了民政局只是观光旅途,就好像他们那层夫妻关系只是开个玩笑而已,实际上她从来没有放在心里。浴室密不通风,热雾缭绕,他第一次感觉呼吸不过来,啪的一下关掉了花洒,单手撑在墙面,低下了头。水流沿着他每根头发往下淌,顾景曜自嘲地一哂,只要商时序在,无论是什么选择题,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偏向他。就像高中时期,明明他和商时序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,但她永远只看得到商时序,他无数次看到她从他面前径直跑过去,奔向他身后的商时序,一个眼神都吝啬分给他。她对那人偏爱到眼里容不下其他,所以商时序一回国,她就忘了她才刚跟他结婚这件事。丢下他,一走了之。·顾景曜擦干了身上的水,穿上浴袍就出去,从酒柜里拿了一瓶酒,没看牌子和年份,直接打开,倒了半杯在玻璃杯里,又加了几颗冰块。他表情淡,情绪淡,独自坐在没开灯的餐厅里,一口一口喝着酒,手机忽然响了,他看了一眼,是姜苏末,不用接也知道,她肯定是来问他跟秦颜晚的进展。他们什么进展?进展到他老婆跟前男友跑了?顾景曜直接挂了。但没多久,手机就又响了,这次是柳厌,顾景曜接起来,开了扬声,丢在桌面上。柳厌迅速问:“顾总,听说秦秘书被人带走了?”“柳总听谁说?”顾景曜语气漠漠。柳厌笑了一下:“这就保密了,但有这回事吧?”顾景曜冷峭地笑:“那又怎么样?她从来就不知道三千亿的事,她就算没走也回答不了你的问题,何况,她是我的妻子,你们谁敢审她?”柳厌吊儿郎当:“我当然不会审秦秘书了,她也是我喜欢的人,我也希望她多喜乐,常安宁。”顾景曜刚要挂电话,柳厌就又话锋一转:“但秦夫人肯定知道一点什么吧?毕竟秦秘书不是她亲生的这种事,她肯定比谁都清楚,而且他跟秦志海夫妻关系那么多年,我就不信秦志海的嘴巴那么严,一点口风都没透露给她。”顾景曜静默地听着。“我刚才去了趟医院,本来想见一下秦夫人,但被你的人拦在外面,说没你的吩咐不能进去,顾总,让你的人高抬下贵手呗?”顾景曜手里摇着玻璃杯,酒液与杯壁碰撞,他嗓音不温不火,“我记得,秦志海跳秦后我就让柳总离开申城,怎么柳总还没走吗?”柳厌听出他不肯放他见秦母的意思了。事实上,他一直觉得,顾景曜美其名曰,接替顾父跟他们合作,可对寻找三千亿的事儿,他一点都不积极,游离在外,像一个旁观者……这可就没意思了啊。当年四海集团倒下后,碧云集团获利最多,现在顾家想稳坐钓鱼台,他柳厌可不答应。得了多少利,就要担多少责!“顾总要赶我走啊?行吧,我现在就走,但是,”柳厌玩味儿道,“秦志海死了,秦颜晚被人带走,三千亿出了这么大的变故,咱们四家得找个时间坐下来商量后面的事该怎么办了。”顾景曜含了一口酒,没有立刻咽下,而是放任烈酒的因子不断攻击他的口腔味蕾。“就定在明天上午十点吧,跟咱们四家的老子当年开会商量怎么围剿顾四海一样,这次咱们也聊聊,该怎么斩草除根。”顾景曜眼底一片霜冷,柳厌低低的,有些病态的笑声传了过来:“顾总,记得准时到,碧云和顾家,可不是事不关己。”说完柳厌就挂了电话,顾景曜咽下酒液后,反手将手机砸向墙角,啪的一声!屏幕当场四分五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