饥荒文学

第292章 喊她妈妈（第1页）

医生很快就赶到，给乔斯礼做了一系列检查。然后看向乔伊说：“病人出现心脏衰竭，现在需要马上送进手术室，乔小姐，这一次凶多吉少。”听到这句话，乔伊整个人都懵了。两年时间里，她经历过无数次这种抢救。可唯独这一次，医生给她这样一个结论。她立即拉住医生的胳膊说：“你们不是说他只是昏迷不醒，不会有生命危险吗？怎么现在又不行了？”医生：“他心脏本来就不好，整天这样躺着，心脏衰竭很快，你放心，我们会尽力抢救，跟你说这样的话，只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。”乔斯礼被推进抢救室。乔伊一个人站在门口，来回踱步。十分钟以后，小护士出来，递给乔伊一张病危通知说：“家属在上面签字，病人很危险。”乔伊强忍着心里的悲痛，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。两年时间，她都在不停告诉自己，父亲一定会醒过来。尽管醒不过来，只要他还一口气，她就还是个有爸爸的孩子。可现在，她的爸爸很有可能撒手离开。想到这些，乔伊脊背重重砸在墙上，身体顺着墙面慢慢滑落。最后蹲在地上。韩知意赶过来的时候，正好看到这样的乔伊。她立即跑过去，一把将乔伊抱在怀里。柔声安抚道：“伊伊，不怕，乔叔一定不会有事的。”乔伊一直紧绷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落下。她趴在韩知意肩上，哭着说：“知意，如果爸爸走了，我都不知道以后支撑走下去的意念是什么。”韩知意又怎么会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。在她失去孩子，又跟陆闻舟离婚以后，她并没倒下，一直强撑着自己。那是因为她心里还有个执念，就是等待父亲醒过来。如果连这个希望都破灭了，恐怕两年前的打击会重新卷土而来。韩知意不停轻抚着她的后背，安慰道：“伊伊，不哭了，就算乔叔真的有事，你还有我，还有外公外婆，还有哥哥，还有好多爱你的人，你不是没人要的孩子。我们大家都很爱你，你一定要坚强起来啊。”乔伊眼泪簌簌往下淌着。就在这时，许言之跑过来。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痛哭，他立即问道：“乔叔怎么了？我刚做完手术，听说他被送到抢救室了。”乔伊抹了一把眼泪说：“医生刚才让我签了一个病危通知书，我也不知道怎么样，他们让我做最坏的打算。”许言之拍拍乔伊肩膀，安慰道：“我进去看一下，你不要胡思乱想，病危通知书也不是死刑，韩知意，你看着她点。”说完，他快步走进抢救室。半个小时以后，许言之出来。脸上神情不太乐观。他看了一眼乔伊，又看了一眼韩知意，然后说：“伊伊，我们做个最坏的打算吧，乔叔心脏做过手术，大脑又受损严重，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。国外专家当时不也说过，最多支撑两年吗？他整天躺在那里，也挺受罪的，走了也不是一件坏事。”听到他的话，乔伊刚刚缓和的情绪再次涌上来。她眼含热泪看着许言之：“还有多长时间？”“随时都有可能，除非奇迹出现。”韩知意立即安慰道：“伊伊，不是还有那个神医吗？万一我们在这是十几天之内找到那个神医呢，乔叔就有救了。”许言之皱了一下眉：“我们找了两年，动用所有关系，都没找到，怎么可能在十几天之内找到呢？”听到这句话，韩知意气地瞪了他一眼：“许言之，你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，非要往人心口戳刀子吗？就不会安慰一下。”“我是医生，只能实话实说，总不能给她希望，然后希望破灭了，再让她难受一次吧。”“那也不能把人往死里逼啊，你没看到伊伊已经这么难过了吗？你还把她最后一点希望掐灭，你让她以后怎么办？”韩知意一边说着话，眼泪一边往下淌着。她知道，乔叔是乔伊唯一支撑下去的希望。如果连他也走了，她不知道乔伊会不会大病一场，或者一蹶不振。许言之看到这一幕，不敢再说话。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，给宋宴辰打过去。又过去半个小时，乔斯礼被推出来。乔伊立即冲上去问道：“医生，我爸怎么样？”医生摇摇头说：“做最坏的打算吧，我们已经尽力了，这几天多陪他说说话，让他走得安详一些。”这句话等于给乔斯礼判了死刑。乔伊心中唯一的一点希望终于破灭了。她强忍着心里的伤痛，重重点了一下头说：“好，谢谢医生。”她跟着父亲来到病房。从始至终都没松开过他的手，她想让父亲感受到她的不舍，从而出现奇迹醒过来。她跟乔斯礼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，都是他们之间最快乐幸福的往事。宋宴辰赶到的时候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乔伊。他忍不住摘下眼镜，捏了几下酸痛的眼睛。乔伊这两年的努力，他是看在眼里的。她一直都在让自己坚强地活下去，目的只有一个，就是等待父亲醒过来。等了两年，却等到这样一个结果。宋宴辰有些心疼地走过去，拍拍乔伊的肩膀，沉声说：“伊伊，我去给乔叔准备后事，你在这里陪着他。”乔伊泪眼蒙蒙看着他：“哥，我还不想放弃，我不想让爸爸离开我。”说完，她眼泪一滴滴落在乔斯礼手背上。宋宴辰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，大手不停轻抚着她的头。“伊伊，哥哥知道你心里难过，但是乔叔现在已经这个样子，你也不希望他这样过下去，与其这么受罪，倒不如让他早点去那边跟亲人团聚。没有爸爸，你还有哥哥，还有外公外婆，还有。。。。。。”他想说还有小佑佑。但话到嘴边，他又停住了。他害怕乔伊思维敏感，察觉到这些。宋宴辰忽然想起什么，立即从口袋拿出手机，点开一段录音。递给乔伊说：“这是佑佑刚才给我发过来的，他让我安慰你。”乔伊点开那段录音，立即听到佑佑稚嫩的声音。“小姨，你不要难过哦，外公真的走了，你还有佑佑保护你呢，你不要哭，看到你哭，佑佑会很难过，如果我喊你妈妈，你会不会好受一点呢？”这条录音结束，紧接着下面一条。“妈妈，我爱你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