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还被握着,梁云辞回过神,快速抽回了手。梁西臣握了个空,下意识想直起身靠近她,却见她两颊绯红,眉头皱紧,故作严肃地起了身。他张了张口。梁云辞飞速看了他一眼,说是看,其实更像是瞪,似乎怕他就她刚才的表现,说出什么调侃她的话来。梁西臣内心微叹,又觉得好笑。他也没说什么啊。不过是看她红了脸,忍不住多看两眼。梁云辞吞了口口水,艰难地调整了情绪,把药油给收拾了起来。“你刚喝过安神汤,躺下睡觉吧,要是还不舒服,明天找专业的人来给你推推。”梁西臣说:“不用,你要是明天还有空,再来随便给我按按。”梁云辞:“……”还随便。谁愿意给你按了。她没说话,两手各拿了一瓶药油。梁西臣怕她立刻就走,说:“放抽屉里吧,不用送回去了。”梁云辞应了声。她把抽屉拉开又关上,本想赶紧跑路,梁西臣躺了下来,却好像开了话匣子,怎么都关不上似的。宁宁问过了,他又问老爷子,绕了个弯儿,问上了赫野。最后实在没话说,他顺口查房郁则南的情况。梁云辞哼了声,不屑道:“还死不了呢,祸害遗千年。”想想宝贝女儿在外吃的苦,她就想掐死郁则南。梁西臣点头。梁云辞觉得,他好像也有点遗憾,郁则南暂时死不了。他一脸正经,安慰她:“总会死的。”梁云辞:“……”话说的够多了,她看看时间,感觉那安神汤也没多大用,他比她都精神。“睡吧。”她催了一遍。梁西臣躺着看她,微微点头。“晚安。”梁云辞有点晃神,感觉很久没听他说过这两个字。她暗自感慨,点了下头,替他开了床头的灯,走到门边时,啪嗒一下,关了灯。梁西臣睡在昏暗中,看她站在客厅灯光和卧室昏暗间,她背后太亮,以至于他有点看不清她的脸,不过,他确定是她,不是假的。“晚安。”寂静中,她的声音传来。梁西臣想,今夜大概能做个好梦。不过他是做好梦了,从他房间出去,梁云辞出门就用拳头捶了捶脑袋,然后快步回房,靠着门半天才复盘结束刚才的神经表现。一本书而已,扯那么远干嘛。真是的。她躺回床上,睡得标准又端庄。可惜,脑海里东西太多,跟打架似的。这么一折腾,她不得不起来吃点褪黑素了。次日,七点的闹钟想起。她起身按断,靠在床头缓神时,想着自己为什么定这么早的闹钟。哦。因为梁西臣得去办公。她半夜脑子不好使,忽然就想到他会早起,这边的早餐大概也会很早。她简单梳洗,换了身居家舒适的撒花裙子,天气热,她几乎全天在空调间里,所以穿了个衬衫外套避凉,袖子半卷,下摆系在了腰间,长发简单绑了马尾。听到外面隐约有动静,她才推门出去。梁西臣住的那间客房门敞着,她经过时瞄了一眼,发现里面没人。下了楼,正遇到梁西臣锻炼回来。看到她下楼,梁西臣多看了她两眼,他要上楼冲个澡,跟她面对面遇到。他淡定开口,问她昨晚睡得怎么样。“挺好的。”本来是很随意的对话,梁西臣末尾却来了句。“你穿这身裙子很漂亮。”梁云辞稀里糊涂地被夸了下,转身看到他上楼,虽然没说几句话,不过她大清早的心情就很不错。看来他搞仕途还是有好处的,至少,嘴比以前甜多了。她面上不显,走向餐桌的步伐却很轻快。当然,如果餐桌上没有能吃能喝的梁昌的话,那她会更高兴。梁西臣从很小的时候起,吃饭做事就都很安静,从不张扬。梁昌被老爷子配给他,本来是做他的保镖的,但梁昌的不见外是刻在骨子里的,从来没把自己当过外人。梁云辞坐下一看,大清早的,桌上竟然有川省的泡菜,大红辣椒在里面泡着。不用问,肯定不是梁西臣吃的。梁昌一看到她,心情却非常美妙,一边吃得满面红光,一边试图跟梁云辞唠嗑。“食不言,寝不语。”梁云辞提醒他。他呵了声。“小时候你哥说你话多的时候,我还帮你顶嘴呢。”梁云辞:“……”算了。懒得说他。终于,梁西臣下了楼。他刚坐下,梁昌就长长长长地叹了口气。梁云辞和梁西臣同时抬头。干嘛?梁昌说:“感觉咱们一起吃早餐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。”桌上一片沉寂。梁云辞心里有点难受。接着,梁昌就端起了她面前的碗,里面是手擀面的浇头,他毫不客气,往自己碗里拨了大半碗,一点没管别人的死活,然后好像非常悲伤地低头塞了一大口面。梁云辞:“……”她就知道。梁西臣早习惯了,把剩下的推给了梁云辞。他三餐清淡,早餐更是干净,比起口味,更注重养神。梁云辞嫌弃梁昌吃的杂,一看他吃的,感觉还不如梁昌呢。她忍不住舀了一大勺浇头,盖在了他寡淡的蛋花上。梁西臣顿了顿,只听她说:“你还没七老八十呢,吃这么素干嘛?”梁昌插嘴:“平时不吃这么素,肠胃养不好,关键时刻,怎么挡得住一些人的投毒呢。”梁云辞:“……”梁西臣看了梁昌一眼。梁昌不慌,他已经快干完了,抽了纸巾一抹嘴,潇洒起身。聪明的狗腿子,就是要懂得及时抽身啊。梁云辞看他出去,忍不住跟梁西臣吐槽他。“他这些年一点没长进吗?”“还好。”“什么还好,嘴比以前还碎。”什么叫投毒,她的饼干只是比较考验人的体质,哪里有毒了!真烦。“你现在位置这么高,他跟在你身边,得讲点规矩吧,你别太惯着他了。”她继续道。梁西臣瞬间笑出了声。梁云辞顿住。“干什么?”她瞄瞄他,“我说错了?”梁西臣默默吃东西,片刻后才转脸看她,眼底都是笑。“没什么,只不过听你说‘别太惯着他’这句话,就是觉得好笑。”“我……”“梁昌以前也是这么私下跟我说你的。”梁云辞:“……”她仿佛丝毫不记得自己少时多么能折腾人,总觉得自己好像高贵典雅好多年了,见过她的人,都说她清冷少言呢。狗梁昌,还好意思说她。梁西臣听到她极细微的“嘁”了一声,脸上笑容不自觉放大。这顿早餐吃了很久,梁云辞优雅地吃着,一直到梁西臣不得不出门,她放下筷子,看着他在不远处穿外套。“怎么又是夹克?”她随口说了句。梁西臣朝她看来,说:“方便。”没有重大场合,他的着装其实也没有很硬性的标准。梁云辞其实想说,他穿西装好看,不过看他好像要走了,她没多嘴。“小辞。”出门前,梁西臣叫了她一声。她本来是坐着的,闻言,去了他面前。“怎么了?”梁西臣很自然地抬手,在她脸侧“拍”了两下。“我出门了。”“你今天别走,过两天我休息了,带你到处转转。”他这个动作很亲密,像什么呢,像小时候出门的大人,弯腰哄小孩,手掌罩着她大半侧脸,掌心干燥温和,不像是拍,更准确地说,是点了两下。更像寻常人家男主人出门,习惯性跟妻子做出的出门提醒。梁云辞愣住。“……哦。”她凭本能挤出了一个字。梁西臣这才放心出门。眼看他的车驶出,梁云辞憨了吧唧的,手放在胸前高度挥了挥。做完了,她感觉他轻点她脸颊的那两下好像还在,脸上痒痒的。一转身,发现明霜和两个阿姨都在看她,被她抓包,她们齐刷刷地收了视线。梁云辞:“……”她清了清嗓子,抬着下巴,然后摆出了一张淡定寻常的脸,上楼去了。今晨这只是个小插曲,后面几天,故事发展更慢慢偏离她的掌控。梁西臣很忙,暂时腾不出空来。可每天晚上他一定准时回家,跟梁云辞一起吃饭,然后聊聊天。夜间长谈,一不小心说到哪个敏感话题,空气里就会有淡淡的暧-昧。而且从第二天开始,他就不穿夹克了,换了西装。梁云辞觉得,他简直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。她觉得他衣柜里衣服太少,又不好叫品牌方送到他的住处,干脆找了个下午,出去逛了小半车回来,把他的衣柜塞得满满的。虽然只有几天,但梁西臣生活里衣食住行的细节,很快就染上了她存在的气息。梁云辞改了好几次出行计划,本想着他反正也没时间,不如她去找宁宁算了,可一到早上,听他说各种理由,她就不得不勉为其难再多留一天。时间久了,她自己都没发现,跟梁西臣之间已经开始超过界限了。昨晚她在楼下只是轻轻崴了下脚,缓了几分钟就没事了,结果还是梁西臣抱她上楼的。那一路,他不说话,她也没说话,心跳声代替了一切。于是夜里她就失眠了,褪黑素也起不了作用,总觉得身体里有不安分的因子疯狂繁殖,翻来覆去,不得纾-解。直到后半夜,恍惚睡去,梦里却是无法言说的情况。胡乱醒来,她看着时钟,没想到已经上午九点,他早去上班了。她拉高被子,在漆黑中回忆梦境,脸上又热又麻,感觉却赶上小蚂蚁爬了。啧。都好多年了。竟然还能梦到吗?她在床上烙饼,胡思乱想,忽然很想问梁西臣,他记不记得。不行不行。神经啊。问这个干嘛。她墨迹到中午才起,因为太过反常,还让明霜紧张了下,差点请医生来给她看看。午后,她坐在楼下休憩,一边犯困,一边继续胡思乱想,想着想着,那种身热心跳的感觉就莫名起来了。这种情况,到临近梁西臣回来时,变得更加强烈。结果直到天黑,梁西臣也没回来。收到电话,她才知道,他去某位老师家参加生日宴,因为这些年私交不错,不好不去。“那你少喝点酒。”她轻声叮嘱。梁西臣温声应着,又说:“我应酬完这里,马上回去。”梁云辞嘴角提了提,抿了一口茶,故作寻常地“哦”了声。“好。”挂断电话,她本想做点什么打发时间。结果没多久,外面传来动静。她还以为是梁西臣,闪现在客厅的,却是梁昌。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“我今天休息。”梁昌坐到了她对面,不客气地倒了她一盏茶。梁云辞明白,他虽然是梁西臣的心腹,但也不可能随时跟着,总得轮班休息。她忍不住打量梁昌,这家伙虽然没梁西臣注重养生,不过胜在心宽,吃好喝好,面色红润不说,连头发都茂密得很。这不,刚坐下,又开始点菜了。真是……她心里吐槽,脸上也直接表现出来。梁昌一点不介意,悠哉地享受,然后不显山不露水的,开始逗她。“我还以为你不会放他去刘家呢。”梁云辞睨了他一眼,随口一问:“我干嘛不让他去,他去哪儿,是他的事。”梁昌:啧啧。听听,多么高冷啊。他也不急,喝了口汤,用筷子戳了戳面前的咸烧白。“你知道刘老的孙女吗?”“知道。”梁昌身子前倾,煞有其事地说:“那小姑娘对他有意思!”梁云辞:“……”她也身子前倾,微微笑,更煞有其事地说:“刘老就两个孙子,这个孙女,是天上掉下来的吧?”梁昌:“……”哟。不好骗了。梁云辞轻哼。当她傻呢。他从容地道:“开个玩笑。”说完,他又靠近,又用上刚才那副诈骗表情。“那你知道刘老原配的弟妹的得意门生是谁吗?!”梁云辞:“……”不是,他有病吧。这回不用她开口了,梁昌直接告诉她。“沈惠雪!”梁云辞顿住。梁昌一看她那表情,就知道骗着了。其实刘老原配的弟妹是民大的教授,沈惠雪是民大毕业的,当然啦,民大毕业的一堆人,谁知道那俩人有没有见过。反正,他这么说也没错。不料,梁云辞接着就白了他一眼。她高冷地双腿迭起,看都不看他。“无聊。”梁昌:哦嚯?这么难骗了吗?他可不觉得。“是啊,我无聊。”他开始专心吃饭,吃完了活动筋骨,悠哉地回他在后院的住处,他大部分时间在这边住,偶尔住自己的小窝。梁云辞随即靠在了椅子里,脸拉得老长。倒不是她笨到让梁昌哄,只是单纯地听到沈惠雪三个字就烦,特别烦。起初也就一点点,时间晚了,到了十点梁西臣还没回,而且一个电话都不打回来,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。她冷着脸上楼,在小客厅还被大行李箱绊了一下,于是自然想到这箱子里装得是梁西臣私藏的杂志和照片,心情一下子更糟了。十一点多,梁西臣回来。楼下阿姨指了指楼上,小声提醒。“好像是心情不好,脸拉可长了。”梁西臣喝了点酒,不过没什么感觉,闻言,他脱了外套上楼,敲开了梁云辞的房间门。一进去,就见两个行李箱都竖着,显然是刚收拾过。他思索了下,问:“怎么了?”梁云辞背对着他站着,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拿了出来,面无表情道:“在你这边留太久了,宁宁刚刚打电话给我,我得去宁宁那边了。”梁西臣一听就知道,这分明是生气了。他顺手锁上了门,往里走去。“再留一天,我明天休息,陪你出门。”梁云辞没看他,说:“不用了,帝都也没什么好玩的,你好不容易休息,在家放松放松吧。”“宁宁那边有什么事吗?”“没有,我就是不放心她,过去看看。”“那也不用这么急。”“怎么急了?”她扫了他一眼,不悦道:“也是,你不急。”这话说的,好像他多不在乎孩子似的。他跟她,就这么一点血脉,他能不放在心上吗?梁西臣的大脑指令里,就没有呛梁云辞这一条。她想了想,说:“那我跟你一起过去。”开什么玩笑,宁宁在国外呢,他怎么去?梁云辞把衣服理了又理,还是背对着他。“不用了,你忙你的吧。”“……”行。梁西臣不慌不忙。“真要走?”他问一遍。梁云辞皱眉了。什么意思?她难道还撒谎?他以为她是小孩儿吗?一不高兴就走人?奇怪。他真是奇怪。“机票都订了!”梁西臣顿了顿,说:“你走可以。”梁云辞动作顿了下,眉头皱得更深。接着,又听他说:“但你不能把我的东西带走。”梁云辞:???她转头看他。“我什么时候拿你东西了?”梁西臣面不改色,视线下移,落在那个大行李箱上。梁云辞惊了。他怎么知道?她慌了一秒,旋即双臂环胸,抬着下巴道:“我没拿你东西。”他总不能翻她行李吧?梁西臣说:“杂志你拿走可以,照片还我。”他还好意思说。藏她杂志,还用保险柜!梁云辞抿抿唇,干脆说:“扔了。”梁西臣默了默。“……那你赔我吧。”梁云辞:???她懵圈的时刻,梁西臣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了,一副她不赔他就不走的架势。梁云辞提了一口气,跟自己说,不要跟他计较。她转过身,把衣服最后理了一下,准备回房间去!反正,以他的性格,不可能胡搅蛮缠。这么想着,她准备转身,却发现梁西臣走到了她身后。忽然,他从后面伸出手臂,将她抱住了。梁云辞:!!!她当场傻住。感觉到肩头他下巴压下的重量,听到他落在耳边的呼吸,她艰难地回过神,接着,浑身绷紧,热气直往颅顶上冲,脸上几乎是一秒升温,手脚都僵住了。这么多年,除了那一夜的荒唐。这种完全背离兄妹轨道,实实在在的男女之间的接触,是第一回。她张了张嘴,却根本不知说什么。梁西臣开了口,口吻无奈。“梁昌又跟你说什么了,生我这么大气?”她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,只是舔了下唇瓣,强作镇定,挣扎了一下。男人手臂收拢,不动声色地镇压她那仅存的理智。“你知道的,我不能随意动身,你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,是想让我怎么办?”不知道!不知道!她能知道什么怎么办?!她脑子都要炸了。天知道,她手指尖都在颤。“……你先松手。”这样像什么样子!身后人静了一下,到底不是胡来的人,还真听她的话慢慢把手松开了,不但松开,还后退了半步。梁云辞大大松了口气,已经不敢去想是失望还是高兴了,她现在只有一脑袋的慌,很想灌一大杯冰水下去。理智回笼,她拿上衣服,快速转身,然而还是和他对上了视线。他黑眸静得吓人,隐隐按捺不住的心思,完全不加隐藏。梁云辞不敢停留,抬步走向侧面。不料,梁西臣先她一步向前。一步!两步!他往前进,她只能后退。一步,她后腰已经贴上身后桌沿。两步,她手里衣服慌乱落地,双手后撑,避无可避,直接被他托着腰,抱上了桌子!一气呵成,丝毫拖泥带水都没有。她回过神,一只手稳住身子,另一只手本能地去推他的胸膛。梁西臣顺势将她搂得贴自己更近,一低头,便与她额头相抵,呼吸交融。好长好长的寂静。她听到彼此的呼吸声、心跳声,还有他的叹息声,潮水般的记忆涌上来,他握住了她抵着他胸膛的那只手,放在他脸侧触了触,她的手特别烫。最后的最后,她记得,跟他有过刹那的视线交汇。没有任何言语,那些被压制的情绪和过往就都翻了天,再也无法抑制。他捏着她下巴吻下来的力道,又凶又重,带着淡淡的酒意,似要将她吞吃入腹。梁云辞腾出两只手,推拒他的身体,根本没有任何效果,只是开口叫了他一声“哥”,是想让他别乱来的,却让他探得更深。她绷得太紧,要不是他搂着,她连坐都坐不稳。不出多久,身子就不自觉地软了下去。梁西臣将她抱了起来,往卧室去。被放到床上,她向上看,看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,手上动作不慌不忙,干脆利索地摘着手表,解开衬衫的扣子。她心跳得厉害,头发也跟着发麻。挪开视线,她还试图挣扎,刚坐起来,就被他按着肩膀压了下去,欺身而上。梁云辞这辈子都没见过梁西臣这幅模样,简直……简直了!她毫无招架之力,好不容易腾出思考能力,还要想,怎么忽然跳到这个频道的。死梁昌。全是死梁昌搞出来的。但很快她连这点事也不能想了,前面几晚的睡眠和躁动,都在梁西臣手下被调动起来。她用手遮盖眼睛,感受着身体里逐渐升腾的热和痒,一点点的,不自觉地放松打开。那是一种煎熬的快乐,到来的时刻。梁西臣放慢了节奏,似乎是故意折腾她的神经,他不介意她别过脸去不看他,一只手抚着她的下巴,吻着她的侧脸,呼吸粗重地不像话。“小辞,那两张照片你喜欢,就带走吧。”“我们重新拍。”说到这里,风云骤停。梁云辞指甲都深深压进他肩头皮肤,不客气地用力。他在她耳边说,声音嘶哑,隐隐压着一丝兴奋。“那件婚纱我当年就买下了,存在库里,明天我就让人启出来。”“我给你拍,你想拍多少,都好。”语落……!梁云辞尖叫出声。房间里再没有安静的时刻,她被人急不可耐地深深了解,一再了解。……屋内不知合适静下来的。空气里味道浓重,根本散不去。梁云辞呼吸刚平息下去,发丝贴着脸颊,汗迹未干。被子盖着彼此,她稍微一动,身后人就会收拢手臂。彼此无言,还是他先动身,她以为他得先回客房去,谁知他是撑起身,手动让她躺平了,从上方看她。床头灯开着,什么都是清楚的。他的视线平静却灼热,梁云辞舔了下干涸的唇,一个字也说不出。她刚张嘴,梁西臣就先说了。“梁昌跟你说什么了?那么生气?”“……”她不想再扯这没用的,尤其是该死的梁昌。梁西臣其实也懒得提废话,他只是觉得,有些事继续下半场之前,也需要一点衔接。比如现在,他低头将她的手臂绕上自己的脖颈,熟练地低头含住她的唇瓣,哪怕受到一点点挣扎,他握着她手臂的手松开,轻轻*住,在她的轻呼声中,吻她更深,找到空隙再说两句话。“今晚回来晚了,是刘老过于高兴,非要跟我说话。”“本来想带你去,但我知道你不喜欢刘老,你之前还骂过他……”什么?是吗?梁云辞走了下神,一边喘气,一边被他带偏。回过神时,已经被他再次打开。室内降下去的温度重又燃起,梁云辞盯着天花板,感觉水晶灯摇摇欲坠。她心想。完了完了。明天起来,她上哪儿再去找一张脸啊。-后院梁昌在跟两个小年轻喝酒聊天。“昌叔,今天心情不错啊?这么晚了还不睡?”梁昌咂咂嘴,看了一眼楼上。“可不是嘛,心情好。”“有什么好事儿啊?”好事儿?梁昌笑笑。省下一个买岛的钱,可不是大好事儿?啧啧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