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外套都没脱,见她下来,似乎打算开口。旁边,梁昌忽然插进他俩视线中间,问梁云辞:“住得舒服吗?不满意跟我说,我去张罗。”他身后,梁西臣无声地扫了眼他的后脑勺。梁云辞顿了一下。“……还行,挺好的。”梁昌点头,“那就好。”他不知哪来那么多话,卡在梁云辞和梁西臣视线之间一直不挪开。梁云辞进了客厅,他话也没停,直到明霜下来,叫了他一声。“昌叔,夜宵给您准备好了,您吃一点吧。”闭嘴吧您老。梁昌挑眉。行吧。看在夜宵的份儿上,他先不说了。终于,他愿意飘去餐厅。梁云辞也在客厅里坐下,梁西臣脱了外套,视线落在她脸上,停了很久。他说:“梁昌没告诉我你要来,下午才忽然跟我说。”难怪。梁云辞面色不改,点头。“没事,反正我就是来看看。”她看了他一眼,试探着问:“你赶回来的吗?”“没怎么赶,本来打算明早回来,今晚回来也好,省得明早麻烦。”“……也是。”梁云辞听到餐厅里的动静,看过去一眼。“哥,你也去吃点吧。”梁西臣说:“我不吃宵夜,等会儿喝一杯安神汤就好。”梁云辞也不太吃宵夜,对胃不好。她看看梁昌,把梁西臣的身板跟梁昌比了比,觉得梁昌明显胖一圈,嗯,就是夜宵吃的。正想着,梁西臣说:“我上楼洗个澡,换身衣服,你坐一会儿。”“啊……好。”她随口应了,等他上了楼,才想起来自己早霸占了他房间。赶忙跑上楼,推开门,正看到他站在客厅的背影。她的行李箱就放在卧室门边,高跟鞋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,换下来的旗袍丢在了沙发上。梁云辞轻拍了下额头,解释道:“明霜让我住进来的,别的房间都上锁了,我进不去。”她懒得再搬,侧过身,很理所应当地说:“你去客房住吧,我明天走了,你再住回来。”梁西臣听她这口气,低头解开袖扣,嘴角轻轻扬了扬,点了头。“好。”见他好脾气地去了客房,梁云辞贴着门框站着,微笑着把他送走,转头就小跑进了卧室,把保险柜附近陈设全部归位,还把锁上特别明显的一个指纹给擦了。楼下,梁昌又开始叫她。她忍不住翻白眼,换了一件长披肩下楼,漫不经心。“又怎么了?”梁昌笑着,把碗里吃了个干净,然后起身,指了指手边的一碗草药汤。“梁先生的安神汤,时间太晚了,明霜他们不能再上二楼。大小姐,麻烦你等会儿端上去。”以他跟梁西臣的关系,私下里自然不用叫梁先生,况且他一口一个大小姐,梁云辞当然听得出,他话里外话贱兮兮的调侃。一把年纪了,嘴还是破嘴。“交给我吧。”她说。梁昌点头点头,然后原地活动筋骨,一边出门一边抱怨。“这把老骨头真是不行了,出门一趟都快散架了,工资一年年的也不见涨,哎。”梁云辞:“……”她端着安神汤上楼时,楼上楼下已经都没人了。敲开客房的门,梁西臣刚好洗完出来,正在吹头发。她没打断他,转身将安神汤放在了桌上。梁西臣停了吹风机,转头看到她纤细高挑的背影,她里面大概是睡裙,如果喜好没变,应该是最追求舒适度的缎面吊带,但外面披肩太长,他只能看到裙子下摆,并不能断定上身如何。忽然,她回了头。他淡定抬高视线,对上她的眼睛。梁云辞毫无察觉,问他:“你喝安神汤多久了?”“最近几年才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