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阳领着这一行人七拐八拐,来到一间不起眼的土房面前,从腰里拿出钥匙开了门。可是当门扇打开,后面的人都感到颇为奇怪,屋里居然都是一些残破的瓷器,这哪是什么精品?就看到李阳不急不忙,弯腰将地上的浮土扫去,又掏出一把钥匙开了锁,将一个硕大的木盖子掀了起来。往里面一看,黑洞洞的也看不到底,实在是让人感到心里发虚。“大人且慢,我和张彪先下去看看。”还没等中书丞表态,身后两个侍卫已经将刀抽了出来,看到墙上有油灯火折,点亮之后便走了下去。李阳趴在上面大呼小叫:“二位千万小心,里面的瓷器都是废了不知多少窑才烧出来一件的!”这一番表情急切,弄得中书丞心里也七上八下,赶忙吩咐道:“你二人小心,这都是呈献皇族之物,不可碰了!”这两个侍卫用油灯在底下一照,发现空间居然大得惊人,虽在地下,却不感到气闷,应该是有通风口。周围都是上好木料做的架子,有不少瓷器摆放在上面,在昏暗的灯火下发出晶莹的光芒。这两位让上面大呼小叫弄得心烦意乱,自然是不敢上前仔细看,只得原路退了回来。“大人,中书丞也不说话,随手抢过油灯,第一个顺着木梯就走了下去。拿着油灯在里面仔细观看,果然见到不少精美绝伦的物品,只不过自己是个外行,也看不出个所以然。“李阳,快些下来,我有话要问你!你们几个就在上面看守,都不要下来!”侍卫们大眼瞪小眼,总觉得让大人和一个秀才独处实在是不放心,可也是无可奈何,只能看着李阳也下了地窖。“把木盖盖上!”中书丞扯着嗓子喊道。那些侍卫们只得老老实实地听从,在上面的屋子里乖乖等着。现在地窖里面只有两个人,也不用担心旁人偷听,中书丞终于交了实底儿。“李秀才,这些器物我虽不懂,但也知道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,在这大周王朝除了你这儿有,再也没别处寻去。”“这个…我做官两袖清风,实在是囊中羞涩,不置可否暂借一两件,呈献皇宫大内,毕竟你我都有忠君爱国之心嘛。”中书丞这番话说得可是有点儿口不对心,什么不是为了抢功之类的话,说出来自己都有点脸上发烧。只是这番话说得也有道理,李阳父亲曾经主战,最后被贬官,在朝廷中此事影响不小。如果一个罪臣之后单独呈献宝物,如此无根无萍,很容易被奸党阻挠。可有了中书丞这个清流的人脉,那就完全不同。李阳心知肚明对方是怎么想的,只是淡然一笑,说道:“之所以一直没有将宝物呈上,就是有此顾虑。”“今日大人有提携之恩,李阳当尽心竭力,报答您的大恩大德!一切都听大人的吩咐!”这就叫做响鼓不用重锤敲,中书丞乐地咧着大嘴,笑得跟个老顽童一样。↑返回顶部↑“好好!孺子可教啊!”“那你就赶紧挑上十件精品,我派专人送往京都,只要是龙颜大悦,我敢担保本地的举孝廉名额就是你的!”李阳心中慨叹一声,都说奸党营私舞弊,其实清流又能好到哪儿去?无非是天下乌鸦一般黑罢了。只不过身在乱世,必须一步步地爬上高位,不然当洪水席卷的时候,自己如何获得妻子周全?!这一老一少在地窖里面就挑开了瓷器,李阳挨样介绍,把这位大人听的是云山雾罩,更是乐得喜不自胜!弄了半天,这瓷器学问这么多,李阳这个人看来确有真才实学,举他做孝廉绝出不了纰漏!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,地窖里面才听到有人说话。“开门!”上面的侍卫赶紧把木盖子掀开,就看这位大人奋不顾身,自己蹬在木梯子上,小心翼翼地把瓷器一件件地递了上去。“你们几个记住,这些东西都是价值连城,和你们的性命都绑在一起,绝不容有半点的闪失!”“留下四个,继续陪我在县城里巡视地方,其他几个人把东西用木箱装了稻草鸭绒,仔细送到京都林大人府中,我现在修书一封。”这位中书丞要来纸笔,当即写了一封信,派了四个人拿了瓷器火速进京。听到林大人这三个字,李阳心里不由得一动,这不是自己老丈人吗?只不过此时也不好提这层人脉,就只做不知。这两个人从地窖里出来,中书丞就像是换了一个人,简直是满面春风,和李阳说话的时候有说有笑。剩下那四个侍卫面面相觑,不知道自己这位大人是怎么了。平时素来不苟言笑,今天怎么乐地跟朵花一样?!这中书丞为了避嫌,就没让李阳继续陪着,自己在县城里察访民情,到了晚上才来到县衙。黄炳文在城外五里处足足等了一天,真是傻老婆等捏汉子,腿都站肿了。到了晚上才知道消息,中书丞居然已经到县衙了,赶紧领着人风风火火赶了回去。中书丞只是说自己不想惊扰地方,让县衙帮着安排个住处就行。黄炳文赶紧让自己小舅子县丞刘庆喜安排馆驿,中书丞便领着人住了进去。刘庆喜办完了这件事之后,派人把此消息通知的钱金山。毕竟这位土财主也想争取这个举孝廉的位置,正削尖脑袋想办法呢,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大喜过望!当即准备了大马车,上面全都装着大箱子,里面放了绸缎和铜钱,风风火火就赶到了馆驿。按理说,当地的馆驿只有官员才可以入住,平头老百姓是绝不可入内一步的。但是有刘庆喜打了招呼,钱金山也得以入内,这家伙吩咐仆人抬着沉重的箱子,堵在了中书丞所住的房前。“大人?我叫钱金山呀,是当地的士绅,带了一份薄礼,特意孝敬给中书丞大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