饥荒文学

第23章（第1页）

明悦忽然想起来，姜若和南絮之前不止一次地说过，她对周仁有滤镜，那时明悦并不觉得那是什么滤镜，周仁在工作中是有一些比较特别的手段和心机，但那是场合需要，而且也不涉及原则和底线问题。在这两方面，明悦是从来没有怀疑过周仁的，她觉得他们知根知底，她最不可能质疑的就是周仁的人品。可是现在，真相摆在眼前，她之前的信任显得盲目又可笑。周仁为什么在跟许灵惢热恋的前提下，仍然还要去“拆散”她和陈博远，还是说，因为父母曾经说过要他们订婚，所以周仁这么些年都将她当做所有物了？那许灵惢呢？他从一开始和许灵惢恋爱的时候，就没想过跟她结婚么？这中间有太多问题了，答案大概只有周仁本人知道了。明悦挪动了一下身体，往沙发里靠了几分，继续往下想。陈博远突然结婚之后，她迷茫了一两个月，然后就给自己定下了找人搭伙过日子的目标，后来的一段时间，陆陆续续接触了不少人，但没遇到任何一个看对眼的，不是这里有问题，就是那里有问题，而就在她最发愁迷茫的时候，忽然就听说了周仁和女朋友分手的消息。之前明悦一直觉得，她能找上周仁，是个美丽的巧合，但是刚刚听过任菀诉说真相之后，明悦猛地反应过来，从陈博远突然结婚开始，所有的事情，似乎都像是提前设定好了的——在她找结婚对象找得一筹莫展的时候，周仁分手了。然后她想起了周仁的存在，去凌峰找了他，他几乎是当场就答应了跟她搭伙过日子，而明悦那个时候却丝毫不曾怀疑过他的动机，只当他是刚分手，需要转移注意力。他们确定关系之后，所有的进展都进行得很快，周仁隔天就安排了双方长辈吃饭，不到一周的时间又提出了同居，然后顺理成章地发生了关系……他那个时候给出的理由是，反正迟早要到那一步，不如提前彼此适应，而她也相信了。如今知道真相之后再回看这一路的经历，明悦只觉得浑身发冷，她抓起手边的毯子裹到身上，但徒劳无功，骨子里的冷意，靠裹毯子得不到缓解。周仁从还没有和她在一起之间，就在算计她，他走的每一步路，做的每个决定，都是为了让她成为他的“未婚妻”，让她彻底离不开她——等等。明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，肩膀忍不住颤抖了一下。孩子……明悦集中精神，继续在脑子里复盘这次“意外怀孕”——在那之前，她跟周仁进行了一个月左右的冷战道，她想去找周仁谈结束，但周仁一直不回润上居，且对她避而不见，直到她后来耐心丧尽，打算越过他单方面去和两边长辈谈的时候，周仁终于出现了。那天一改之前含糊其辞的态度，不仅因为之前带许灵惢去医院的事情跟她道了歉，还承诺了今后尽量不和许灵惢来往，那是他们谈到许灵惢时，周仁态度最痛快的一次。他还说，如果做不到，他不会承诺，他向来不屑于撒谎。明悦再度被他的说辞打动，给了他一段考察期，而那段时间里，他们两人几乎天天都在一张床上过夜，周仁每晚都缠着她做，她就是在那段时间怀上孩子的。想到这里，明悦脑子里忽然闪过她查出怀孕之后，南絮和姜若问过的那个问题——“周仁不记得你的生理期么？”明悦身体更冷了，止不住地发抖，她手指用力攥紧了毯子，掌心渗着冷汗。很多事情当下不觉得有问题，也不会思考太多，可件件串联起来，才恍惚觉得自己跌入了天罗地网里，整个身体和灵魂都在不知不觉中被束缚了，想要逃的时候，为时已晚。——是啊，周仁怎么可能不清楚她的生理期？他每天晚上和她上床，她例假来不来，是影响他发挥的，就像姜若说的那样，他应该记得比她更清楚。可是她说怀孕的时候，周仁却说他也没有注意到她月经没来。明悦忽然笑了起来，手里的汗越出越多。她还算理智，没有扔东西，没有歇斯底里，甚至也没有哭——她不是个很喜欢眼泪的人，也深知遇上这样的事情，情绪化是最浪费时间的无用功。她要做的是用最快的时间接受真相，然后去制定下一步的计划——虽然没有情绪化，但大脑一下子处理了太多信息，疲乏不已，明悦觉得自己很难再集中精力去想对策了，她需要人帮她理一下思路。念及此，明悦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，这会儿八点半，姜若和南絮应该已经下班了。明悦打开微信群，在里面问了一句：【有空吗，语音聊一下，我现在很需要你们。】明悦不是那种有什么事情就憋在心里不说的类型，人是一种很容易钻牛角尖的生物，有时候是需要身边的人点一点的，所以她遇上事情，都会跟姜若和南絮商量一下，这也是她们三个人之间的默契。明悦消息发出去不久，姜若和南絮就先后回复了，看她们都说已经下班在家了，明悦便拨了个群语音出去，很快就接通了。姜若这会儿正在吃外卖，她放下筷子问了一句：“明悦，怎么了，我们孕妇心情不好？”南絮：“是不是出差太累了？”“心情不好，也累，但不是因为出差明悦吸了吸鼻子，突然不知道从何说起，“我刚才在酒店楼下吃饭，碰上陈博远和他老婆了姜若和南絮同时沉默了几秒。后来，南絮先开口：“你还没放——”“陈博远他老婆，是周仁安排的明悦打断了南絮的话。她这话一出，手机里一片死寂。南絮和姜若两个人的P都快干烧了。陈博远的老婆为什么是周仁安排的？当初陈博远忽然不告而别要结婚……“我靠，你的意思是，之前的事儿，跟周仁有关系？”姜若反应过来之后，情绪有些激动：“我就说陈博远不对劲儿，前两天还好好的，忽然就说回国结婚了……周仁对陈博远做什么了？诶不对啊，他那个时候不是还跟许灵惢打得火热？”姜若越说越理不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