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慕嫣微怔,似乎有些意外:“你比我还大半个月?”薄心立刻报出了两个人的生辰。她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熟悉自己的生辰八字,他回答说是从老宗主那里打听来的。君慕嫣眼眸动了动,试探地问道:“你还特意打听过我的生辰八字吗?”薄心有点儿羞涩地垂眸,笑而不答。“还有两年半,你就二十岁了。”君慕嫣自言自语般低喃了一句。薄心闻言一阵激动,偷眼打量着她。大小姐似乎很盼望他快些长大啊。他也希望自己能快些长大。再过半年,他就能从十五岁直接长成十八岁的样子。自己这特殊的体质,也难怪别人总把他当成妖孽,只有老宗主和大小姐不嫌弃他。两人沉默地用膳,过了片刻,薄心忍不住又开口了。“大小姐,昨天我在学堂里听说了一些关于樊公子跟二小姐的传言,是真的吗?”他鼓起勇气问道。君慕嫣微张眼睫,很快就将惊讶压了回去,淡淡地道:“你不用管这些事情,专心学习吧。”薄心还是忍不住替她抱不平:“大小姐这么优秀,樊公子身在福中不知福。”君慕嫣给他夹了块鱼肉,道:“尝尝这个。”薄心的忿懑顿时就烟消云散了,他陶醉在新解锁的幸福感里——大小姐竟然亲自给他夹菜!接下来的时间,他全神贯注地品味着那块鱼肉,仿佛这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珍馐。君慕嫣的耳根子终于再次清静。可是结束早膳的时候,薄心却又给了她一次惊吓。“大小姐,魔尊是谁?”他再次开口询问。君慕嫣按着狂跳的心口,冷着脸色:“你的问题太多了。薄心,一个合格的男人不应该这么多话。”被训斥了,但薄心仍然固执地坚持:“可是你晚上做噩梦的时候总喊魔尊,好像很怕他。他到底是谁?大小姐,我可以为你杀了魔尊!”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威胁到大小姐!所以,那个总是害她做噩梦的魔尊实在该死!但他不知道魔尊是谁,也不知道大小姐为何要怕那个人。“砰!”君慕嫣拍案而起,明显动怒。“以后再提这件事……你晚上就搬到外间去,把青蝉换进来。”*薄心当然不想搬出大小姐的寝室,所以他不敢再问了。他决定去学堂,悄悄地跟同窗们打听魔尊到底是谁。一整天的旁敲侧击,他也没能打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。自从几百年前那个用玄音天箫为祸人间的大魔头伏诛之后,近百年来就只有薄心的父亲薄奕天算得上赫赫有名的魔头了。但薄奕天伏诛也有十余载,君慕嫣从未见过他,怎么会一直惧怕他甚至每晚做噩梦?薄心想不明白,只能暂且把这个问题抛置脑后。这时同窗们都在窃窃私语着二小姐君明月跟天罗门少主樊汉秋的“奸情”,同时议论君明月在后山刑场挨的十戒鞭。薄心竖起耳朵,将这些信息都听了进去。“你们说,大小姐会不会因此跟樊公子退婚呢?”有人猜测。“谁知道啊!反正她退婚不退婚都不可能嫁给你!”有人打趣。“嘿,还敢肖想大小姐,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,你配吗?”有人嗤之以鼻。“我是不配,只是想一想都不行啊!薄心不但敢想,他还敢画大小姐的画像呢!”那个猜测君慕嫣会不会退婚的门生自我解嘲地道。于是大家的目光又齐刷刷地集中到了薄心的身上,相互间挤眉弄眼的。薄心不理睬他们,起身收拾了文房用具,然后就准备离开。“薄心,”有门生出声喊住了他,故意笑嘻嘻地问道:“你昨天画的那幅大小姐的画像呢?再拿出来瞧瞧呗!”“就是啊,昨天还没看够呢!说实话,画得真好看哎!”有的同窗发出了由衷的赞叹。“薄心,你为什么画大小姐那么传神,是不是经常私下偷偷看她!”又有挤眉弄眼地起哄。薄心转过身,神色平静,却不答反问:“我就住在大小姐的栖风阁,每天都能看到她,为什么要偷偷看?”众门生闻言一阵牙酸,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实话。“薄心,你说实话,大小姐有没有对你……”有个门生眼神和语气都很猥琐。事关大小姐的清誉,他当然不敢把话说得太露骨,就故意含一半露一半,但大家都能听懂他的意思。众门生都竖起了耳朵,等待着听八卦。薄心浅浅勾唇,完全没有逃避或者心虚的意思。他大大方方地当众承认:“大小姐对我……当然很好!”说罢,他继续往门口走。“哎,薄心,你去哪儿?”有同窗问道。“大小姐亲笔手令,让我每天都上一堂武修课。”薄心骄傲地答道。一语未毕,他就已经离开了课堂。众人继续议论纷纷,但这次的重点却是薄心。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他们都在猜测大小姐肯定很喜欢薄心,否则不会让他搬进栖风阁,而且还破格直接让他武修。以前的薄心在山海宗地位最低等,任何人都可以欺负他。风水转流转,没想到他竟然入了大小姐的法眼,还对他青睐有加。薄心原本就才华横溢,现在又有了君慕嫣这样的大靠山,学堂里谁还敢为难他?前天,樊汉秋派人抓走了薄心,并且施以鞭笞。大小姐不但救回了薄心,还加倍报复了樊汉秋。听说她竟然让人抽了樊汉秋两顿鞭子,押着他游街示众,可算是加倍帮薄心报了仇。还有昨天故意刁难薄心的胡夫子下场也很狼狈,听说至今都没有来学堂授课。就算等风头过了,估计胡夫子也没脸再踏进这个课堂,应该调去别的课堂做夫子了。薄心一时间成了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,同窗们有羡慕有嫉妒的,却无人再敢轻视他。当然,更不敢再随意欺侮他了。*君明月挨了十戒鞭之后,被关进了寝院闭门思过。她挨了毒打还身败名裂,又窝火又暴躁,哪怕一时半会爬不起床也不耽误她狠狠斥骂贴身侍婢。“一个个做事笨手笨脚,要你们有什么用!”窦兰芝在旁边抹着眼泪劝道:“我的小祖宗,你就消停一会儿,多少吃点东西……”“我什么都不吃,饿死我算了!”君明月哇哇地哭道:“汉秋哥哥都没派人过来安慰我!”“事情闹得这么大,樊公子也是自身难保。”窦兰芝说到这里,眼里闪过一抹怨毒。“说起来都怨君慕嫣歹毒,若非她设下圈套,你和樊公子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。”君明月抽抽噎噎地道:“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,只有他才能治住那个无法无天的贱人!”她实在想不到平时看似木讷好糊弄的君慕嫣竟然善于藏绌,哪怕早就窥破了自己和樊汉秋的奸情却按兵不动。估计蛰伏多年的君慕嫣就是为了等待家主君敬业远游历练的机会,大张旗鼓地报复君明月和樊汉秋。想到这里,君明月又悔又恨。她悔的是自己大意轻敌,恨的是对手狡诈阴险。“母亲,你赶紧派人把父亲请回来。让他收回君慕嫣的山海令,按照家规狠狠处置她,再把她逐出山海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