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穹县这边发生的事情急转直下,远在京城的徐春哪里知道,还在做着发财的美梦。“来人啊,这桩案子从头到尾都是我经手的,若不去一趟天穹县也说不过去,你们几个都跟我走。”徐春在刑部是个通事,官居四品,正是个不上不下的职位,一直想要再往上进一步。可是在京城升官谈何容易,没有真金白银绝没有人替你办事。这回算是有钱了,凭手中这几万两银子,弄个三品官应该是不在话下。手底下这几个随从也都是徐春的嫡系,平时拍马奉迎习以为常,听说要到只要京官到地方上,那可就不得了,当地官员无不高接远迎,哪敢有丝毫的怠慢。一个家伙笑着说道:“徐大人,咱这次去办案多少也能捞点吧?听说那个李阳以前是做生意的。”徐春笑道:“这案子已经成了铁案,元尚书亲自去了,得罪人的事情自然由他去做,咱们去唱个红脸。”“等李阳下了狱,咱们就去找他那位夫人林初雪,说是掏钱就能减罪,必然是赚得盆满钵满。”其中一个手下有点担忧地说道:“他老婆可是吏部尚书的女儿,咱们敢去敲吗?”“怕他做甚!”徐春没好气地说道,“吏部什么时候能插手刑部的事情?别人怕林轩,我有左丞相王鹤撑腰,偏偏不怕他!”“王庆,去一趟林府,林初雪现在正在娘家住着。我早就写好了封信,你交给她即可。”看到这位徐大人如此的意气风发,其他人也不敢多说话,准备了马车,悠哉游哉赶往天穹县。这一路上众人说说笑笑,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了县衙门。“你们几个给我精神点,都过去一天了,按照咱们那位老尚书办案风格,李阳肯定已经入狱。”“这县衙也不用去了,咱们直接奔县里的大牢,狠狠敲打敲打,别让他觉得有个做尚书的丈人就了不起!”这几个人临时改道,没过多久便来到了县里的大牢,到了门口,把身份一亮,里面的牢头立刻就重视了起来。“刁德一案的人犯都在里面吗?”徐春冷冷地问道。“回大人,在牢里关着呢。”牢头小心翼翼地回道,“要不要我把人犯带出来,好让大人审问。”徐春把手一挥,说道:“不必,我们自己进去就行,你在外面看牢了,不许任何人探望!”说完,徐春带着人就往里走,可是一间间的牢房看去,哪有李阳的影子。突然,一个人扑到牢房跟前,抱着木栅栏大声喊叫了起来。“徐大人救命!我是刁德呀!”徐春也吓了一跳,扭头一看,果然正是刁德!毕竟以前见过面,样子是认识的,只不过现在可有点脱了人形,这瘦得犹如皮包骨头。“你怎么还关在这里?李阳呢?”徐春诧异地问道,“刑部尚书元朗亲自来过问此事,为何不见人犯?”刁德哭丧着脸说道:“这李阳怎会入了大狱?王三还给我通风报信,说是来的京官和李阳有说有笑啊!”“什么?!”徐春惊出了一身冷汗。↑返回顶部↑任凭刁德再怎么喊叫,这帮人也不再搭理,急匆匆地就往牢外面走。徐春心中暗自寻思,看来是元朗竟然徇私枉法,也是表面一套,背后一套,怕了清流一党的势力啊!自己要赶紧赶回京城,将此事禀告给左丞相王鹤,不然恐怕要倒霉!哪里知道,刚走到大楼门口,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里面走来,正是刑部尚书元朗!其身边跟着个年轻人,长得一表人才,气宇轩昂,服饰正是县令的打扮,怕就是李阳啊!此时双方撞了个正面,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。徐春硬着头皮走了过去,躬身施礼道:“元尚书,下官这厢有礼。”一看到是徐春,元朗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,冷冷问道:“这案子是你经手,为何姗姗来迟?”“案子贻误甚多,都是你办案不用心,诸多证据没有核实,险些让老夫冤枉了好人!”就这两句话一说,徐春心里就暗叫不好,能看得出来,元朗这必然是收了对方的钱,一门心思地护犊子啊!这就是贪官心性,以小人之心,度君子之腹,觉得天底下的人都和他一般德行。“还在这愣着干什么?今日要提审刁德,你作为案子的第一经手人理应主审,还不进去把犯人提出来!”徐春百般无奈,只能叫随从进去把刁德带了出来,一行人共同回到县衙,立刻开始升堂问案。徐春坐在主位上,而元朗坐在左侧,一双眼睛冷冷地盯视过来,简直让人感到如芒在背。“带人犯!”随着一阵的堂威,刁德被带了上来,老老实实跪在大堂上,而李阳身有官职,坐在左侧椅子上。徐春一拍惊堂木,大声说道:“刁德,你说李阳敲诈勒索,还不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个清楚。”这刁德毕竟是使了钱了,看到徐春坐在主位上,心里也有了底。当即扯着嗓子嚷道:“李阳诬陷我入狱,所告罪状皆子虚乌有!在牢中百般虐待,敲了我六千多两银子!”徐春转过脸来,向李阳问道:“李县令,可有此事?”本以为对方会抵赖,哪知道李阳只是淡然一笑,坦然说道:“确有此事,是六千七百两,可这钱只是赔偿我的。”“当时渡船上装满了银箱,总共近万两白银,刁德赔了我六千七,最少还差三千两白银。”刁德立刻急了,大声喊道:“那箱子里谁知道放的是什么?明明是敲诈勒索!还说我刺杀官员,更是血口喷人!”话音未落,只见元朗脸色骤变,一部雪白的胡须突突乱抖。“好一个奸猾之辈,当真是巧舌如簧,若不是本官昨天详细查访,还真让你瞒了过去!”“主审官还没问话,你就在这里大叫大嚷,纯属咆哮公堂,左右,给我狠狠地掌嘴!”牛二在旁边等半天了,听到要揍刁德,乐得嘴差点咧到后脑勺。“遵命,我亲自来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