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厌紧紧皱眉,他从来都没听说过什么兵符。当年先帝放纵东宫与世家对上,却暗中弹压东宫臣属,父王与世家拼斗势弱之时,也未曾提过他手里有着兵权。哪怕后来东宫大火,父王身死,他也从未曾见过所谓的兵符。见萧厌皱眉,铖王只以为他不明白那兵符的重要性,沉声与他解释:“萧督主非皇室中人,所以不知道,龙庭卫是谢家私军,外间只知道他们听命于皇帝,可实则是听命于手持那枚兵符之人,而镇安军那边也是认令不认人。”“那枚兵符惯常都是即位之人登基之时,由先帝亲手交予新帝,所以也只有执令之人,以及龙庭卫和镇安军的领将知晓兵符是什么模样,如今安帝在朝,并无大的战事,西北那边一直以为兵符是在安帝手中,日常调动也受皇命。”“可一旦有其他皇室之人,手持兵符出现,那西北二十余万兵权顷刻便会倒戈。”萧厌眉心紧皱。铖王说道:“先帝从未与人提及过此事,世家那边也一直以为是他们斗倒了太子,谢天昭死后,那兵符下落不明,先帝将此事强行压了下来,连谢天永也不知情。”“先帝死后,这件事情就只有他近身伺候的太监知道,陆青凤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从那人口中知晓,便一直在暗中搜寻。”当年戾太子身边所有人都死伤殆尽,惟独荣迁安在那一场血洗之中留得性命。先帝不是没有想过去动荣家,只是荣迁安身份特殊,且他好似知晓了戾太子死因,主动进宫与先帝“对谈”了一次之后,就告老退出朝堂,舍弃权势,与先帝达成了诡异的“默契”。先帝衡量之后没动荣家,荣迁安也安静守着荣家学堂,再未涉足朝堂半步。陆青凤也因此认定了那兵符在荣家手上。铖王说起那兵符时目光闪动:“陆青凤既想借世家之力,却又不想被世家裹胁,让四皇子登基之后如安帝一样处处受制,她想寻得兵符,替四皇子收拢西北镇安军和龙庭卫。”“棠宁和陆家的婚事也是因为这个?”“是。”铖王说道:“荣太傅病重时,陆青凤几次派人登门,意欲将四皇子和陆执年送进荣氏学堂,荣太傅都是拒绝,却耐不住宋家手脚,暗中引导年幼的棠宁与陆执年相处,更数次让荣太傅看到此事。”“陆家觊觎荣家清名,又有陆青凤从中劝说,便提出想要让陆执年与棠宁订亲,荣太傅自然不允,当场便拒绝。”萧厌沉声道:“那后来亲事怎么成的?”铖王笑了声:“自然是做了手脚。”“荣太傅病逝前几日,本王在荣玥的补汤里下了药,让她仿若累极病弱,荣太傅死时她难以起身,就只留了我与宋家人在他病榻之前,荣太傅怕棠宁失怙,宋家苛待,留下手书将棠宁托付给了他的好友,并留下书信托宋家转送出去,让他的学生武子骥回京承继荣氏学堂,好能庇护棠宁。”“宋鸿寻了擅长描摹之人,仿照荣太傅笔迹换了他留下遗物,加之本王在场作证,言及荣太傅临终之前应下了陆家婚约,荣玥当时因太傅之死悲恸至极,大病一场,待她好转之时,陆青凤已经下了懿旨遵从荣太傅‘遗愿’替棠宁和陆执年赐婚。”荣玥虽有不愿,可赐婚已成定局。宋家身为棠宁父族长辈答应下来,他又从旁劝说,加上年幼的棠宁被刻意引导着“喜欢上”陆执年,这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。荣迁安从来就没答应过陆家的婚事。所谓的婚约,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