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厌微眯着眼,陆崇远刚死,刘童恩就连夜进宫,他见安帝十之八九是为着陆家的事情。安帝烦心陆家事,又记着陆皇后让他丢的颜面,加上这段时间外面乱糟糟的事情不断,若是无人提醒,安帝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想起要办中秋宫宴。也就是说,安帝突然下旨。要么是刘童恩说了什么,要不然就是因为能够随侍身边的冯来。如果是刘童恩说服安帝办宫宴,身为安帝亲信他定有所图,那这宴席就不可能交给裕妃她们弄的这般慌乱仓促。只有冯来,是冯来因为什么提醒了安帝,安帝突然生了念头随性下旨,裕妃和昭贵嫔措手不及之下,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。萧厌脸色一沉:“冯来那边恐怕出了麻烦。”缙云神色怔愣:“冯公公?”萧厌起身在原地走了两步,停下来才道:“我本就怀疑安帝不可能让我单独去处死陆崇远,今夜诏狱里有刘童恩的人,他恐怕是察觉到了什么才连夜进宫去见了安帝,甚至牵连到了冯来。”“他怕是惹了安帝怀疑,身边又多了眼睛,没办法传消息出来才借这手段提醒我。”萧厌紧拧着眉,握着手落在唇边思忖。他和冯来虽有“往来”,可素日对外从不露痕迹,冯来也几乎未曾在明面上替他做过什么,更不可能让刘童恩抓住把柄,而他自己这边行事也一直谨慎,唯一冒险又可能留了痕迹的,只有去西北这次。能牵连冯来的,惟有赵家寻衅那日,冯来带着江太医替他遮掩形迹欺君。。。。。。江吉?萧厌身上一顿,放下手朝着缙云道:“上次江吉替我遮掩形迹的事让安帝起疑了,江家那边可有留人?”缙云神色瞬变:“留了,要不要处理了江吉?”“不能动他。”萧厌沉声道:“冯来能送消息,就证明安帝只是怀疑,这个时候江吉要是出事,就等于是不打自招。”“立刻给我们的人传信,让他告诉江吉,咬死了那一日我重伤在府中休养的事情,他是太医署的人,又得安帝信任,若无确凿证据,刘童恩就算审问也不可能动太重的刑。”“只要他不开口,最多两日本督保他安然出来,可如果吐露半句当初欺君之事,江家上下无一人能活。”缙云连忙点头:“属下这就去。”“慢着。”萧厌皱眉:“你不能动,刘童恩怕是已经让人盯着积云巷这边,用顾家留下的隐哨,别惊动不该惊动的。”缙云连忙神色一敛:“属下明白。”萧厌站在床边,瞧着身旁轻微摇曳的灯烛眸色昏暗。安帝对他起疑,必是刘童恩查到了什么,若真是因西北之行,那棠宁恐怕也不安全。南地的事要提前了。“天青。”“督主。”“你明日去一趟憎郡王府,让谢平嘉准备着,三日后中秋宫宴动手。”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