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像唯独不认他这个父亲了。他又自嘲一笑,也是他活该。日子转眼就到了年底,各府都忙着准备过年。今年沈家一应琐事,都是二夫人杨氏带着底下人操办。苏清妤除了在院子里安胎休息,就是去庆元居陪老夫人说话或者诵经。那日苏清妤用了早饭,便打算去庆元居走走。前日下了点清雪,但好在府里的下人动作麻利。等苏清妤出院子的时候,甬道上的雪已经扫的干干净净。自打她有孕,府里下人办事都比从前心细,生怕三夫人在府里走动的时候,有什么闪失。她现在已经快七个月的身子了,珍珠和翡翠还有春桃几人,不敢有丝毫大意。“夫人,奴婢看不如坐暖轿吧,冬日冷,摔着冻着可不是闹笑话的。”珍珠在边上劝道。苏清妤摇头说道:“没多远,走着去吧。”她现在月份大了,总觉得身上燥热。偏沈之修怕她冻着,地龙都比往年烧的足。所以她出门愿意走走,只觉得冷风一吹,浑身都舒坦。珍珠几人劝不动,只能寸步不离地护着。众人到了庆元居,守在正房门口的寒翠给苏清妤行了礼,挑起了棉布帘子。苏清妤进去的时候,正听见二嫂杨氏在跟老夫人说话。“昨晚上开始,这京里就传开了,说的有鼻子有眼的。”“这若是真的,恭王殿下这名声……”苏清妤进门,杨氏也停住了后面的话,起身扶着她坐下。“身上这么凉。”转头吩咐身边的丫鬟,“快给三夫人倒杯热水,再拿两个靠垫过来。”苏清妤道了谢,又问,“二嫂说什么呢?我听着像是在说恭王殿下,出什么事了么?”宋弘深是她准妹夫,她自然得多问两句。杨氏亲手把热水递到她手边,然后说道。“你还不知道吧,昨晚上京里忽然有了流言,说当年帝后离心,是因为先皇后和战王有染。”“还有人传,说其实恭王殿下是战王的亲生儿子。之所以验亲没什么异常,是因为战王和当今皇上是兄弟。”苏清妤闻言眉心紧蹙,“这不是胡说么?若真的先皇后和战王有染,皇上还能这么多年都惦记先皇后。”“说这话的人,简直是居心不良,拿皇上当傻子。”杨氏也道:“谁说不是呢,可这谣言传的太快了。这些人不敢在明面上说,私下里却议论的欢。”“尤其是市井百姓,最愿意听的就是皇室这些龌龊事,还不定闹成什么样呢。”苏清妤想起昨日夜里,沈之修出去了一趟,应该就是因为这事。老夫人怕苏清妤想这些事糟心,影响心情,便说道:“这些事,让他们爷们出去处置。”又问杨氏,“今儿都二十六了,给各家准备的年礼,都送去了吧?”杨氏道:“都送出去了,母亲放心。”老夫人说了句好,看了眼苏清妤的肚子,又嘱咐杨氏,“我看过了年,就让产婆去西院候着吧。”苏清妤笑道:“日子还早呢,不急吧。”老夫人劝她,“你年纪小,经历的事少。这种事哪说的准,人先备上。不管什么事,咱们都有个应对,到时候不至于慌乱。”“还是母亲想的周到,我年纪小,许多事没母亲想的周全。”苏清妤适时说道。杨氏也附和道:“母亲就是咱们家的定海神针,我们妯娌还有的跟母亲学呢。”老夫人指着她们二人嗔笑道:“你们两个这嘴是抹了蜜了么?”又说道:“有些事你们想不到,也不怪你们。我刚嫁进沈家的时候,还不如你们稳当。那时候……”苏清妤最喜欢听老夫人说以前的事,婆媳几人闲话着,时间过得也快。这些日子沈之修忙,苏清妤一个人又无趣,所以时常在庆元居用午饭。等沈之修回府,来看老夫人的时候,再顺便接她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