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墨箫就宣布了他的皇长子的名讳。宁,墨承宁。墨承宁,当今皇帝唯一的子嗣,被皇帝亲手养大,寄予厚望。这位母不详的皇长子,在满周岁之际,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。这个消息,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出去,很快从皇宫蔓延开来。这个消息传到江南的时候,暗卫还没从京城回来。穆先生坐在陆九卿不远处,随口跟她分享这个好消息。陆九卿还是半靠在柔软的躺椅上,眼睛微微地眯着,可在穆先生提到墨承宁的时候,唇角还是之忍不住的勾起,那是她的儿子,即便见不到,爱也不会少一点。穆先生看着陆九卿的神色,忍不住试探着问:“姑娘,你当真不想回去看看吗?”如今的京城,对陆九卿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。唐修宴,陆梦华,乃至于整个陆家都消失了,废太子一党也随着太子的死树倒猢狲散。现在的京城,就是墨箫的后花园,陆九卿回去之后才是最安全的。陆九卿眼睛没睁开,淡淡地说:“看什么?”穆先生:“自然是小皇子。”“他有陛下照顾,有太后疼爱,身边还有数不清的仆妇随从,无需我去看。”“那怎么能一样?你是小皇子的母亲,谁也替代不了。”“说是母亲,我却也没有喂过他一天奶,我这样的母亲又有什么资格?”穆先生看她如此,忍不住皱了皱眉头。不知道为什么,他总觉得现在的陆九卿不对劲。即便人已经醒来了,但是好像那颗心仍旧在沉睡,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。除了偶尔对小皇子有点反应之外,对其他的事情一概没有兴趣。穆先生看着她好一会儿,才叹了口气:“姑娘心思太重,于身体康复不利。”“我痴长姑娘些年岁,今日便说些逾矩的话。或许曾经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让姑娘心灰意冷,可如今一切都过去了,姑娘应当振作起来,好好生活才是。”陆九卿终于睁开了眼睛,抬头看着穆先生,缓缓的说:“你觉得,一切都过去了吗?你觉得,现在的情况对我来说是好的吗?”穆先生:“……”“我不过是一只被人豢养的笼中雀鸟,我振作与否又有什么干系?”陆九卿声音凉凉的,“他只想要我活着,只想要我好好的待在他的笼子里,这样就够了。”而一只被豢养起来的鸟雀,是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,更不能有任何欲望的,一旦有了,那就是痛苦的开始。陆九卿站起身来,似乎是累了。穆先生在她进门之前忍不住说了一声:“姑娘,不是你想的那样的。”陛下不是想将她当作笼中雀,陛下待她之心赤诚,他一个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。陆九卿没回头,只淡淡地道:“是吗?既然不是这样,那你倒不如转告他,让他放我走?”穆先生:“……”不必说,穆先生也知道,陛下是绝对不可能放陆九卿离开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