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顾庭宣的脸色沉了沉,唇角挑起的这抹笑意也逐渐变得冷淡,他不过稍微试探,便轻而易举察觉出沈律言对江稚的感情,如今确实不大一样了。沈律言以前可不像是把江稚当成妻子,他身边的人谁不清楚这场婚姻是怎么回事呢。顾庭宣强行压下心里那点古怪的情绪,不管怎么样,现在江稚还是沈律言的妻子,哪怕他有点什么不该有的心思,也不能表现出来。“我以为你和江稚,快走到头了。”不知道为什么,顾庭宣就是不想改口,依然叫了她的名字。江稚,这两个字凑在一起其实很好听。顾庭宣随后扯了个若无其事的笑,说话也故意装得懒懒散散:“看来你们现在是假戏成真了。”沈律言若有所思:“算是吧。”他又抬眸深深看了眼顾庭宣,男人心不在焉望着窗外,神色寡淡,意兴阑珊。沈律言说:“你以后少出现在她面前。”顾庭宣顿了顿,随即一笑:“我能对江稚做什么。”沈律言想了想,如实告诉他说:“是我的原因,我不太喜欢她身边出现走得太近的男人。”这确实是他不能接受的、一件很小的事情。沈律言以前也没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嫉妒心会这么强。沈律言慢慢皱起了眉头:“我有时候无意间看见她对办公室里其他男同事笑了笑,都会不高兴很久。”非常非常的难以忍受。沈律言自认不是心胸狭窄的男人,一段感情,需要信任,需要尊重,需要正常的人际社交关系。他什么都明白,但他目前做不到那么大度。把她藏起来的欲望越来越深。顾庭宣沉默了下来,他抬眼看着沈律言皱着眉,表情认真说起这些话,心知肚明他没有撒谎,他是认真的。顾庭宣强逼自己撇开那些有的没的心思,他勉强提起嘴角,笑得有点淡:“如果你真的喜欢江稚,我劝你还是收敛一些,我感觉她不喜欢这种过度的控制欲。”其实不需要顾庭宣的提醒,沈律言早就看出来了。他点点头:“我知道。”办公室外有人敲门。江稚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声音,缓缓推开了门,她看见顾庭宣的时候显然愣了一下,没想到他今天会光顾。原本想说的话,这种时候就不好开口。江稚临时改变了主意,把刚整理好的合同递了过去,公事公办:“沈总,这份文件需要您签字。”顾庭宣的目光有意无意从她身上掠过,漫不经心扫了两眼,不算克制也不能说冒犯。她好像又变漂亮了,身形纤瘦,皮肤白皙,气色红润。她穿着再寻常不过的职业装,包臀裙的裙摆尚未过膝,一双雪白纤细又笔直的小腿,身段被勾勒的极好。顾庭宣气定神闲收回目光。沈律言接过合同,暂且先压在桌面,没急着在合同上签字,男人懒洋洋望向了她。江稚被他的眼神看得面颊滚烫,她表面镇定:“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。”沈律言忽然叫住了她:“江秘书今晚有空吗?”江稚不知道沈律言又在闹什么,她哀求似的看了眼他,好像在对他说别胡闹了。沈律言勾起唇角,他笑得让人心神荡漾,漫不经心开了腔:“我想请江秘书吃顿晚饭。”江稚润了润嗓子,一本正经:“沈总,您别忘了今晚还有宴会。”给程家刚从国外回来的小公子接风洗尘的晚会。沈律言好像真的忘了:“你陪我去。”江稚很无奈,他怎么能当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,淡然说起这些私事。而且江稚现在看见顾庭宣,其实有点尴尬。她稀里糊涂答应了下来,迫不及待从总裁办公室里逃了出去。到了傍晚,快下班之前,沈律言给她发了消息,让她提前去地下车库里等他。沈律言的车,她几乎也都认得。他平时开得比较多的是那辆黑色的卡宴,公司里大部分人也都知道这是总裁的车。江稚卡在下班的时间点,匆匆忙忙摁电梯到地下车库。这个点,下班的人少。每个部门几乎都要加班,高薪酬并非全无代价。江稚很谨慎,观察了下四周,没看见人,她才上了车,钻进后座里。司机坐在前面,客客气气叫了她一声夫人。江稚听了还是不习惯,她窝在车里,调整了下座椅,然后用手机慢吞吞给沈律言回信息:【我到了。】【十分钟。】男人回。江稚记得她刚才离开办公室的时候,沈律言好像还在开会,本来以为他没那么快忙完。还不到十分钟,地下车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西装革履的男人拉开车门,他修长白皙的拇指,凌厉又漂亮,捏着个纸袋。男人随手把纸袋递给了她:“晚礼服。”江稚接过来,“我去洗手间换。”沈律言拽住她的胳膊,眉梢轻抬:“来不及了,一会儿在车里换吧。”他抬手放下了隔板。江稚攥着礼服,有点迟疑,默了片刻,她小声说:“你可以转过身去吗?”沈律言听着想笑,但是很体面的忍住了笑,她这句话问得小心翼翼,有点可爱。沈律言很配合地点点头:“可以。”江稚松了一口气,哪怕她和他已经坦诚相待很多次,但她依然放不下羞耻,总会觉得不好意思。沈律言很绅士地转过身:“好了。”江稚很快就换好了衣服,稍作整理,她掩饰好脸上的不自在:“我也好了。”沈律言回过身,打量了眼她身上刚换好的礼服:“很漂亮。”尽管这不是江稚第一次被他夸漂亮,但表情还是有些不自然,她不太习惯这种夸赞,她更喜欢当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。江稚又在胡思乱想,她肚子饿了。可这种晚会往往都吃不饱。只是上流社会,寒暄的场合。江稚心想她得找个机会,偷偷躲起来吃点东西,不然空腹喝香槟酒也会很难受。沈律言似乎不满她的出神,攥紧了她的手,五指用力,捏得她有点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