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江稚感觉自己的脸好像肿了起来,又麻又痛,耳朵也是嗡嗡地响,原本就受过伤的右耳这会儿疼得像是有个锥子在她耳朵里使劲的敲。她又开始有点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了。她呆呆坐在地上,过去了很久也回不过神来。她知道,沈律言不会原谅她了。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容忍自己的妻子出轨,他也不会再相信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任何一句话。好像她也确实没有什么可解释的。没有什么能够解释的。语言的苍白,在这一刻让人觉得无力。江稚忽然间好像也没有那么在乎了,好像冥冥之中她早有预感,她和沈律言迟早会走到这一步,她和他迟早是要闹成这样的。童话故事的结局永远都不适合他们两个。她抬手摸了摸被打得发麻的脸,表情有点茫然,接下来呢?会怎么样呢?好吧,无论是离婚还是别的什么,她都能够坦然的接受。忽然之间,她的胳膊被人用力的提了起来,沈律言拽起她似乎是要带她离开这里,江稚跟在他身后,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。酒店的房门已经没法看,盛西周还守在门外,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沈律言,又看了看他身边被强行拖拽出来的人,目光最后停留在江稚脸上的指痕,鲜红明显。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。沈律言完全不像是会对她动手的人,他这个人厌恶之深过后,只会离得远远的,便是要对你动手也是都很不屑的。他下手应该不轻,想来必定是怒极了。不过表面上看依然不显山露水,面无波澜,一点多余的表情都看不出来,如果不是江稚脸上的痕迹,外人还真的会以为他无动于衷。盛西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,他看她这么落魄,应该落井下石才对,但是他心里头确实不太爽。“你打她了?”“盛西周,我迟点再来和你算账。”“你又不喜欢她,她和我睡了又怎么了?以前也没看你这么在乎她啊”盛西周说话倒还是懒洋洋的,很悠闲,完全听不出他这会儿心情其实不太好。沈律言用枪顶住了他的额头,盛西周沉默了下来,随即笑了笑,他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现在被人威胁着性命,老实说他也不能确定沈律言到底会不会弄死了他。他看着江稚,收敛了脸上懒懒散散的笑意,难得认真了起来:“江稚,你还愿意和他回去吗?”江稚其实一点都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,右耳的阵痛又开始复发,耳边除了耳鸣声还是耳鸣声,她只看得见他的唇角一张一合,好像是在和她说话。但是她不会唇语,听不懂。她整个人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惊吓,表情越来越茫然,脸色越来越苍白,牙齿颤颤咬着下唇,微微拢起眉眼,神态有些惊慌。任谁见了都会于心不忍。盛西周往前一步,她就往后一步。还是哆哆嗦嗦往后退了一步,她谁都不想靠近,现在也不想和任何人说话。她还在想,昨天晚上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?盛西周不是很讨厌她吗?每次见了面张口闭口都嫌她脏,为什么还要对她……为什么还要那么对她呢难道只是为了毁掉她吗?太可笑了。江稚整个人都怔怔的,盛西周怒从心头,昨晚她哭着蜷缩在他怀里,眼泪砸在他手背上,那么可怜,那么脆弱,却也那么动人。“他这样对你了,你还要和他回去吗?”盛西周越说就越发对她咄咄逼人,一步步往前逼近,好像一定要逼她开口说话了才肯罢休。江稚真的有点受不了了,她小声地:“好吵,耳朵好疼。”盛西周忽然停了下来,他看着她的脸,也不知道能说什么。他和沈律言比,确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。他们都是一样的人。恶劣、贪婪、暴戾,对她从来都不温柔。沈律言收起了枪,一拳头打在了盛西周的脸上。盛西周没有还手,他听见沈律言冷声地说:“你别忘了,她现在还是我的妻子。”他嘴角出了血,面无表情咽下血水,冷冷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。江稚几乎是被沈律言扔上车的,动作粗暴的扔进车的后座里,右耳的听力依然没有恢复,尖锐的疼痛时不时的折磨着她。车子没有往她住的公寓开,而是开回了她和他以前住的那栋别墅里。很平静。平静的一丁点声音都听不见。江稚浑身发冷,她身上除了一件几乎不能蔽体的睡裙,就只有他的西装外套,她试图裹紧一点来保暖,但不是很管用。四肢还是很冷。只有脸上的伤,还火辣辣的疼。很快车子就开到了别墅门口。沈律言先下了车,她坐在里面没有动,她现在怕面对他。江稚貌似真的产生了类似愧疚的情感,她不应该这样的,沈律言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:“是你自己下来,还是我请你下来?”江稚听不清楚了。她努力去判断他说了什么,也看不出来。沈律言对她彻底没有了耐心,拽着她的手腕把她从车里拖了下来,她感觉自己的手腕好像快要脱臼了。很疼很疼。她小声地让他轻点。男人罔若未闻。从这个角度,江稚只能看见他绷紧的下颌,还有一动不动的喉结。精致漂亮的脸,这会儿比覆满寒霜还要冷。江稚一路被拽进了卧室,她抱紧了自己,又用很轻很轻的声音给自己解释:“我被人下药了。”还是要解释的吧。也许他会相信呢?沈律言一夜没睡,眼睛里都是熬出来的血丝,他用力掐住了她的下颌,盯着她比纸还苍白的脸看了半晌,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话,随后他叫来了医生。抽血、化验。结果很快就出来了。血液里并未发现药物残留。沈律言已经给了她最后的机会,是她没有好好珍惜,到这种时候竟然还编出谎言来欺骗他。他感觉自己昨晚的奔波,就像是一场笑话。担心她出了事。结果呢?她和他的兄弟上了床。可真是好样的。沈律言用力掐住她的下巴,力气大的快要捏碎了她的骨头:“江稚,你就那么贱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