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一个月八千怎么了?又不代表他一辈子都只能月薪八千。狗眼看人低。林嘉然向来都能忍辱负重,平时和朋友插科打诨多了脸皮极厚无比:“现在是新时代,男主内,女主外,不行吗?”他说话贱嗖嗖的,“我以后还要在家当全职主夫看孩子,沈先生大概没有这种福气了。”沈律言不咸不淡道:“很欣赏你们年轻人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。”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畅想婚后全职主夫的生活。两人针锋对麦芒,之间是浓浓的火药硝烟味。沈律言又深深看了他一眼,意有所指:“做不到的事情还是先不要开口许诺比较好,免得叫人期待落空,是会失望的。”林嘉然算是听明白了,他在嘲讽自己画饼。江稚不想听两人吵架,她深吸了口气,看向沈律言:“饭也做了,你能离开了吗?”沈律言面无表情的,“他怎么不走?”江稚还没回答,林嘉然站了出来:“我是她男朋友我为什么要走啊?”林嘉然指了指门,“沈先生,请你滚。”沈律言脚下像生了钉子,站在原地不动,貌似有的是耐心和他们耗。他微微抬了抬下巴,说话也幼稚了起来:“他滚我就滚。”两人谁也不让谁。都不肯往后退一步。气氛闹得非常僵硬。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,江稚的肚子忽然有点疼,她的脸色渐渐白了些,下意识抓住了身边这个人的胳膊,深深吸了口凉气。若有似无的疼痛反而愈演愈烈。林嘉然瞧见她脸色苍白,有些慌张,不等他上前去就被沈律言冷冷推开。男人的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腰,撑住了她的身体,当机立断:“我送你去医院。”林嘉然看不惯他假惺惺做好人的样子,但这种时候他也顾不得说什么风凉话,心里有点不服气,凭什么他能这么自然而然的将她抱在怀里。真想拿个大喇叭在沈律言耳边吼,你们离婚了离婚了!前夫就该认清自己的位置。诸多对沈律言的怨言都硬生生憋在喉咙里。沈律言将她打横抱在怀中,迈着大步,走的很快,他的车停在路边,打开车门,把人小心翼翼放在后座。林嘉然追上他的时候,他已经开车走了。沈律言轻车熟路赶到了医院,这里提前给她留了vip病房。江稚的脸色还是很苍白,但是痛感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了。攥紧的手指慢慢松开,她深呼吸了两次,渐渐缓过那口气,“我没那么不舒服了。”沈律言觉得她怀这个孩子也够遭罪,光是医院就来了好几回。他忽然想起曾经那场手术之前,医生不仅说了她以后受孕会很困难,子宫壁薄便是连保胎都比其他孕妇要更艰难。随时都有流产的风险。医生很快就到了病房里,“先去做个检查吧。”江稚没有拒绝,自己是的身体,何必和自己过不去。检查结果不算太差。只是往后都要更注意休养,如果出现先兆流产的现象可就麻烦了。不过江稚还得住院观察三天,当天她就住进了医院里。医生走后,沈律言还留在病房里,坐在病床旁,给她削了个苹果。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。沈律言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了她,她看了一眼,没有接,她只是说:“我是被你气进医院的。”沈律言的手落在半空,顿了顿。江稚能感觉到他的手指绷得很用力,“那抱歉。”顿了两秒,他若无其事把苹果放了回去。江稚毫不犹豫把脏水泼到他身上,“为了我的身体健康,你以后少在我面前出现,可以吗?”沈律言又很抱歉的说:“不太行。”“我做不到。”他很淡定的转移了这个令人不快的话题,“香蕉吃吗?”江稚捏紧身下的床单:“你很烦。”他不会要这样纠缠到她的孩子出生吧?沈律言安然收下她的评价,自己也知道自己很烦。他现在觉得她没有看他也很好,垂着眼,就不用面对她眼中的疲倦和厌烦。不管怎么说,这种眼神确实都还挺伤人的。江稚抬起脸,“你是故意想把我气流产吗?”沈律言听她说完这句,目光不由自主扫过她的小腹,他不喜欢这个孩子是真,但也没有动过这种念头。时过境迁,现在他不想再听见如当初那般她压抑在喉咙深处撕心裂肺的痛哭。“没有。”沈律言睁着眼睛说瞎话:“我不讨厌她。”还不知道性别。他好像已经认为这会是个女孩,因为这样他会没有那么讨厌这个孩子。好吧,偶尔还是会觉得是眼中钉肉中刺。江稚和他说不通,躺回了被子里,默默背过身对着他,“我想休息了。”沈律言看着她的背影,沉默了会儿,“我先出去了,有事你摁铃。”江稚将被子盖过头顶,当做没有听见他的话。沈律言的一时示好能坚持多久呢?顶多几个月。她想她不能再上当受骗,她要坚持的时间比他长久,不能回头看。有几次她也在沈律言面前说过,她和他都该往前看。沈律言就好像没听见一样。江稚住院的这几天,江北山的案子下了判决。一审以故意杀人罪判处他无期徒刑。这个结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。江北山天真的以为颜瑶神通广大帮他搞定了所有,他不用坐牢。颜瑶觉得江北山肯定要被判死刑,没想到他的命这么大,竟然只是无期。她一下子就慌了。她让律师跟他说的那些话,全都是骗他的。判决下来了他肯定就能反应过来。让颜瑶头疼的不仅是江北山的案子,还有山月建筑公司的这一团乱遭,公司的资金链完全断了,还拖欠了好几个工程的款项。工人已经开始到总公司门口讨债。索要工钱。颜瑶求遍了人也没人帮忙,一分钱都不肯借给她。宋夫人好心和她透露过两句,暗暗提醒是有人不给山月活路,叫她不用白费力气。眼看公司即将破产,颜瑶都憔悴了很多。而江岁宁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,那天那个雨夜,沈律言看着她的目光好像无比的恶心。她作恶多端,机关算尽。哪怕弄成这样,也不觉得自己错了。她不悔改。颜瑶看她一点儿都不关心公司的事情,都有点恼了:“你就不能去给沈律言服个软?好好求求他,高抬贵手放过我们。”江岁宁知道哪怕沈律言什么都不做,公司也迟早会倒闭。她不在乎这个公司,她更在乎公司倒闭后自己会被人偷偷耻笑。江岁宁爱面子,假清高,真虚荣。不过好在她有自己的事业,起码之前被他们砸钱在珠宝设计行业砸出了名气,她往后依然不愁吃喝,而且沈律言不会对她怎么样。她手持着永远不倒的免死金牌。她想。白月光的滤镜。永远无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