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瑶,怎么办啊?”裴乐瑶的手被她攥得有些发疼起来,她轻轻拍了拍鹤绵绵的手背想要安慰一下,只见呼延太后手里的鞭子又扬了起来。就在这时,裴乐瑶甩开鹤绵绵的手,从殿门外走了进去,脱口而出:“太后娘娘,且慢!”裴乐瑶在匈奴王宫向来通行无阻,松年殿里的人都知道她是大周云懿皇后的女儿,所以不敢阻拦。裴乐瑶从殿外走了进去,站到了拓跋野身后有一段距离的地方。此刻拓跋野的身子僵了僵,但并未转身。呼延太后手里的金鞭放了下来,神色缓了缓:“乐瑶,你来匈奴了啊,你母后也来了?”裴乐瑶摇了摇头,勉强扯出一丝笑意:“回太后的话,乐瑶的母后没来,就我一人来了,给绵绵送珍稀药材过来培植。”她话完又笑了笑,伸出手来:“太后娘娘,这金鞭上打昏君,下打奸臣,今天这是打何人呐?”呼延太后气得不行,但看见裴乐瑶那张温柔乖软的脸,心也就软了软,随即将金鞭给了她:“打不孝子,口口声声说着孝敬,结果自己一把年纪了,不成婚不生子,朝臣骂哀家无用,哀家可不打他吗?”裴乐瑶扶着呼延太后到前头的凤椅坐下,始终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跪着的人,又端起桌上的茶水递给她:“世人都说与匈奴长生天齐名的单于,似神镇守广袤草原,似魔屠戮叛乱部落。他东征西讨,南征北战十余年,极少归来,但匈奴王庭内部却一直安稳。太后娘娘,您说单于是不是在背后做了什么?”呼延太后没好气的道:“做了什么,不都是他姑姑,姑父,一路帮衬吗?”裴乐瑶笑眯眯的,声音很甜也很柔,像草原上初春时节微风拂过小河面的一般的轻柔,掀起浅浅涟漪来,抚平呼延太后急躁的心绪。“是单于自毁名声,将自己塑造为可怖且又强大的暴君形象,令人惧怕,令人敬畏,令所有人在心生异心时,都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后果。单于十来年就归来三次,外有征伐,里有内政,想要兼顾,就必须要有个镇得住的法子。但是,太后娘娘您也看见了,这法子极好,单于没有归来,匈奴都一片平顺,何况他归来了,那更不用担心了。您生什么气呀,您安安心心的吃吃茶,养养鱼,将匈奴放心的交给您的儿子便是了。”裴乐瑶那甜美轻灵的语声一出,就像一颗静心丸似的落在了匈奴太后心口上。她轻轻吁出一口气,抬起眼眸笑着看她一眼:“你啊,被这宫里的人说成是哀家的静心丸。你一来,哀家这火药桶脾气,就被盖下去了。”随即她火气就真的消减了下来,望着裴乐瑶笑了起来。拓跋野鬓边的辫子挡住了自己半张脸,一直低着头,那微垂的长眸却动了动。一道深邃的眸光从底下仰射去,落在了裴乐瑶的身上,转息间又移开。裴乐瑶一直背对着他,也没来记得回头看这单于一眼。拓跋野锋利紧抿的薄唇松缓了下去,唇角弯起一抹不经意的弧度,心道:原来是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