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面前得不到的姑娘,心急如焚,巴不得拿着大刀乱砍不断线的雨水。裴乐瑶一把推开了拓跋野:“你就当我狼心狗肺吧。现在你也有了陪伴自己的人,就好好跟她过下去。拓跋野,你是个极好的人,会有人爱你。”拓跋野微怔:“你在说什么,跟谁过下去?”裴乐瑶转身就走,狂奔在草原的大雨里,不敢回头。她怕自己一回头,又改主意了。拓跋野在她后边吼道:“裴乐瑶,你到底在说什么!你让孤跟谁过下去?孤只想跟你过下去!”两个湿透的人,湿透的心,湿透的眼,在草原上拉扯了起来。“我的金簪,你送我的金簪,我也不要了。拓跋野,快忘掉我,我没你想的那么好,我可自私了。我有好多要爱的人,不能独爱你一个,你明白吗?”拓跋野在大雨中拉住她的手臂撞在胸膛:“孤知道,你从小就在爱的环境里长大,你比孤幸运太多。你爱家人,你爱大周,你或许也爱过孤,你的爱被分割为了很多瓣。但孤半生孤独,半生戎马,半生漂泊,从无人走入过孤的眼里,孤唯爱过你一人!”裴乐瑶看着他额角青筋炸裂,两眼猩红似猛兽一般的盯着她,悲怆的咆哮一声一声叩击她的心房:“拓跋野,我知道,我都知道。”他的爱从来都是满分,可是自己的爱,被切割为了很多份。拓跋野也只不过是想要多一点,多那么一点点,留在草原上陪伴他而已。她摇了摇头:“我所来草原是为公务,若单于不愿答应,那便就此作罢。”拓跋野只觉自己的心在四年后再次被撕碎了,扬在风雨里。他明明是无垠草原的王,这片疆域的主宰,可为什么,他连一个人的心都得不到呢?回了驻扎地,雨已经停了。月与繁星隐去,天幕如墨,莽原湿透,吹来的风都是冰凉的。鹤绵绵提着灯笼冲出来,惊恐的看着二人:“这是怎么了?王兄,乐瑶,你们怎么了?”裴乐瑶跟拓跋野面无表情,浑身湿透,还滴着水,有些狼狈。身后跟随的侍卫身上也是湿的,不过都是低着头,并不敢多言。鹤绵绵瞧着二人头痛不已,连忙道:“得得得,你们赶紧入我的帐子里来,我刚熬了去寒湿的药,赶紧赶紧!”她一手拉着裴乐瑶,一手拉着拓跋野,将二人死活的拖进了她的帐子里。裴乐瑶道:“我回帐子里换件干净的衣衫再过来吃药。”她转身离去,很快的就回来。拓跋野是匈奴男子,倒是没那么讲究,就在帐子里等着,乌恒将干净衣物送来后就拿去了屏风后。鹤绵绵有事儿临时出了帐子,前脚一走,裴乐瑶就走了回来,见帐子里没人,启声问:“人呢?”她朝前走了几步,越过那屏风,恰巧看见拓跋野正在更衣。拓跋野身子一转过来,身上只挂了一件单衣,还没系扣子。胸膛前,四年前那道狰狞的伤痕,一下子落入裴乐瑶的眼睛里。裴乐瑶从前给拓跋野上过一次药,他身上七七八八的伤痕虽多,但从未见过如此粗壮如此长的伤疤。这条伤疤,从右肩划过胸膛,穿过整片胸膛直抵心脏,越来越深。她脸色唰的一下惨白下来,想起了鹤绵绵跟她说拓跋野险些死掉的那次,就是自己跟他说分手的那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