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长安是这钟云宫里与宁如鸢说话最多的人了,他年长宁如鸢好几岁,经历的事情也算多。所以每当宁如鸢问起什么事情的时候,他总是能从善如流的回应。日子久了,宁如鸢便形成了习惯,遇见个什么事儿第一时间问的就是万长安。他抿了抿唇,咽下喉咙干涩,神色认真起来:“奴才眼里的贵妃,是个极为通透之人,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。今日贵妃所言,奴才也觉得很有道理,人强求而不得时,一切都是痛苦的。人只有爱自己,才是解脱,因为自己永远不会背叛自己。”她嫣红的杏眼无助的看向窗外的落雪,眨眨眼,眼泪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:“你这么一说,本宫只觉活了半生,从未为自己想过分毫。”她一直都在追逐宠爱的路上,在被宠爱与不爱的欢喜与失意里来回拉扯。滚烫的泪滴失落的吹散在隆冬的风里,脑海里回旋着江云娆的所言所语,久久难以平息。万长安跪在地上,一直扬首盯着宁如鸢的侧影,眉心蹙着:“娘娘任何时候为自己打算都不算晚,娘娘让奴才做什么都成,奴才永远都会陪着娘娘。”宁如鸢缓缓侧眸过来:“是吗,你会永远,一直的陪着本宫吗?”万长安坚定点首:“嗯,是的!”她抬了手臂:“起来吧。”随后她抽了抽鼻子道:“只不过江云娆的好日子也要结束了。。。。。。”万长安有些疑惑,问道:“啊,云懿贵妃又出什么事了?”宁如鸢想起家中来人拜年,提起前朝一事,听见了一些风言风语罢了。她摇了摇头:“说了也没用,江云娆没有母族,这一次只能忍辱退让。”。。。。。。江云娆裹着裴琰送的墨狐披风,走在大雪天里也不觉寒冷,再是刺骨的寒风吹进那狐毛里也会消失不见。慢慢回了禧云宫,人尚是有些疲惫,入殿便看见裴琰虚弱的躺在榻上,旁边放着痰盂。她笑了笑走过去:“皇上来了多久了?”裴琰半睁着眼,语气酸酸的:“你跟后宫的妃子打得火热,哪里还有精神关心朕?”江云娆瘪了瘪嘴:“皇上怎还吃起其余嫔妃的醋来了,臣妾还不是有自己的私生活嘛。”裴琰冷嗤一声,她还有自己的私生活来了:“也就是过节朕得空,开了年,你想来找朕也没机会。”她走过去挨着裴琰,将头放在他肩膀上,语声糯糯的道:“皇上没空过来,臣妾也会找时间过去。”裴琰薄唇勾了勾,手臂搭上她的肩头往自己身前拢了拢,随后他便说起北境那边的事情:“朕忧心禹王与匈奴走得近,所以派遣使臣,让匈奴单于入大周,匈奴单于却说要将他的亲妹妹和亲大周。”江云娆乌眸眨了眨,和亲?和亲这种事情,一般来说,不是大周皇帝就是大周太子,王爷自是不可能的。现在并没有太子,她心头一紧:“和亲,跟皇上和亲?”裴琰松开她的肩膀,起身走到火炉边,将手掌伸在火炉上方烤着:“没定。”江云娆有孕,他没有一口告诉她。匈奴单于入朝,大致在春天,还有一段时间。对方带来和亲的公主是匈奴单于同父同母的妹妹,身份显贵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