禧云宫的人说,只停灵三日,便会撤了。皇贵妃是被皇上赐死的,是以不能办丧仪,丧钟也只会敲三声。”宁如鸢只是惊讶,并未露出伤心的神色,她是有些不信的。江云娆被皇帝保护得那么好,怎就会死呢?皇帝肯定不会赐死她,肯定不会。她提着裙摆走到了前边,看了一眼静静躺在棺材里的江云娆,那一刻,她的心颤了颤:“死了,又是谁的奸计?”魏婉莹叱道:“放肆,她逼死太后,皇上的嫡母,自然是被皇上赐死的,什么奸计不奸计!”宁如鸢双手扶在棺材前,看了看万茵茵和长孙金月几人,大家心领神会。她们商议好,都等着江云娆出月子一同去看望她,礼物都准备好了,却不曾想到,那日宫城封妃大典便是此生诀别了。万茵茵两眼垂着,眼泪落在裙摆上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这一刻,她恨透了深宫,恨透了兴高采烈的魏皇后,也恨透了皇帝。魏婉莹走到宁如鸢,在她耳畔道:“你是不是快要笑出来了,江云娆死了,你就有机会了?”宁如鸢眉心紧了紧,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:“或许这世间,只有皇后一人会这样想了。”她抬步走到灵前为江云娆点香,将素白的长袍也披在了自己的身上,对着江云娆的尸身道:“你啊你,谁想到会是这么个下场呢?世道啊,不公,不公。。。。。。”后宫嫔妃们,与江云娆交好的,一夜之间似乎失去了主心骨般,那似精神支柱一般存在的人物,如今没有了。生活一下子似乎回到了没有江云娆之前那样的沉寂,守在长夜里,满是叹息。这个娇软明媚的女子,竟死在了朝政的漩涡里。待众人离去后,暗夜山里一位暗卫,突然出现在灵堂前,鬼鬼祟祟没让任何人发现,在江云娆的棺材底下偷偷摸摸的一阵后,便消失了。天元宫寝殿里,苦涩药味弥漫,裴国公坐在龙床前,面色柔和起来:“唉,谁没个年轻的时候呢?老夫也年轻过,也为情为爱要死要活过。老夫当年,连太子之位都不要了,最后还不是让那人没落得个好下场。又如何,还不是过来了。”裴琰昏睡,浑身发着高热,情况不容乐观,李文年守在病床前,一直提心吊胆。福康公公满是叹息,喉咙也哑了:“皇上与皇贵妃波折太多,有缘无分。如今忍痛赐死皇贵妃,想必自己那关这辈子都过不去了。奴才是相信皇贵妃没有逼死赵太后的,皇贵妃就不屑那样做。”裴国公神色肃然,双手放在膝盖上:“他是皇帝,就得坚硬如铁。羽翼未丰,谁都护不住。”他守在裴琰床前三日,灵堂在禧云宫已经撤了,宫里恢复了往日的寂静。前朝赵家绷在弦上的箭,一下子散了。暗夜山三日前出现在棺材旁边的那暗卫在殿外窗下晃了一下,裴国公殿外看着他:“事情都办妥当了?”暗卫点头:“一切顺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