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琰冷道:“皇后之前要后宫协理之权,朕给了,贤妃手上没事儿,就让她看孩子。”魏婉莹两眼转了转,笑意阴冷的道:“皇上,臣妾是嫡母,孩子就交给臣妾抚养吧。臣妾是这后宫里,养孩子最有经验的呀。”裴琰背着手,薄唇微弯似镰刀:“皇后,有时候做人不要太过,朕还可以与你和平相处的。”魏婉莹还想说些什么,她看见裴琰深邃黑眸里的杀意沸腾,极为渗人,将喉咙里的话咽下去后,就退了下去。自江云娆离开后,裴琰从不敢想起这些事。魏婉莹提起了他与江云娆的孩子,令他晃了晃神。裴昀,生来自有吉兆,是光的意思。可是为何,他如今的生活,已全是黑暗了呢?魏婉莹离开时,恰巧看见宁如鸢抱着裴昀走入天元宫,两人冷眸相对,闪过寒光。宁如鸢稍显弱势,魏婉莹冷笑了声才走。前些阵子宁如鸢被夺走了权力,心底愤怒不已,加上魏皇后与魏家现在权势盛了起来,她处处被打压。她将孩子抱着放在了裴琰的龙案上:“皇上,这孩子臣妾看不了。”裴昀嘴里冒着泡泡,睁着漆黑的眼睛到处看着,笑眯眯的盯着裴琰。那模样像极了最开始的江云娆,喜欢笑眯眯的看着人。自江云娆死后,裴琰连孩子都不看一眼了,多看一眼,心底就痛就会反反复复折磨他,折磨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。他深沉的眉眼顿了顿,才问:“为何?”宁如鸢叹道:“臣妾如今是手无寸铁,但臣妾保护不了他。二皇子是可爱,臣妾是喜欢的,但臣妾怕看护不好,多的事情都给弄出来了,臣妾也怕皇贵妃在地下怪臣妾。”裴琰盯着那孩子,心口处又痛了起来,眼眶止不住的发酸。裴昀那样小,小到是江云娆的翻版模样,看一眼,就想起她一次。他伸出冰凉修长的指尖,摸了摸裴昀的脸蛋儿。就在这时,裴昀的小手一下子拉住他的指尖,不肯放开,力气还有些大,他嘴里继续吐着泡泡。宁如鸢静静的看着裴琰,容颜消瘦,特别是那双黑眸,一点光都没有了。江云娆的丧仪全是她料理的,皇帝连来面对的勇气都没有。只是那棺椁并没一把火烧了,是提前葬入了帝陵,就在裴琰以后长生之处的旁边。裴琰还不曾去看过一眼,也不知道那嘴里的珠子可以保持容颜多久。宁如鸢想着想着抬了头,看着裴琰双眼发红心痛的样子,就知道皇帝不是不爱这孩子,是害怕看见他。她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绣帕来递给他:“皇上,从前皇贵妃总说,难过了就哭,累了就睡,饿了就吃,可以折磨别人,但绝不折磨自己。”裴琰咽了咽发酸干涩的喉咙,还是将锦帕接了过去:“说说,为何不养二皇子了?”宁如鸢皱了皱眉心,沉声道:“今日昀儿在臣妾宫里好端端的,不知道谁将蜂蜜滴到他脸上,引了好多蜜蜂来。所幸那匈奴王储拓跋野在臣妾宫中看昀儿,见了蜜蜂来,将昀儿抱着就跑,这才躲过。那拓跋野现在还在被太医诊治呢,叮了满头包。”她话完,悄悄看了万长安一眼,应该说到位了。万长安回了她一眼神,她算是安下心来。裴琰语声云淡风轻:“去将照看朕皇儿的人全都杖毙。”宁如鸢垂眸:“是,皇上。”裴琰将孩子抱了起来,圈在怀里,幽邃的长眸温柔了半分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