拓跋朔兰眼眸猛地猩红起来,跪倒在了地上,痛苦吼道:“阿兄!”拓跋朔鸿奄奄一息的看着她:“元珍的两个小王子毕竟与你也有血缘,求你看在阿兄的面上,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,留她一条性命。孤,孤。。。。。。这些年。。。。。。”他沧桑得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向了呼延真,却只得一眼冷漠:“阿真,你一直都是匈奴的大阏氏,孤一直都认。孤将金印。。。。。。”拓跋朔鸿话没说完便彻底昏迷过去,匈奴巫医闯了进来。匈奴王庭,单于是君主,君主以下是两大负责朝政与军政的权王,分别为左贤王与右贤王。左贤王乃伏元珍的父亲,右贤王乃呼延真的兄长,二人冷眼想看了一下,见单于已经倒地,此刻眸底杀机溢出。鹤兰因将拓跋朔兰拉到王帐之外,看了看周围,警惕的道:“公主,你必须赶紧走,躲到大周北境去,现在就去找云娆。”拓跋朔兰眼下的泪痕尚未干涸,一脸疑惑的望着他:“什么意思,我不能走,我阿兄倒了,我绝不能离开!”鹤兰因拱了拱手:“得罪了公主。”话完,他便伸手取下了拓跋朔兰头顶的金冠,将她那繁冗的长裙给脱了下来,换上了一袭雪白色的带毛披风。这种颜色的披风,在雪地里,是最好的隐蔽色。“你要信我,你们匈奴已经乱了。你的兄长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,你现在赶紧策马赶去大周边境等待云娆将匈奴王储给你送来。你一接应到王储后便匆匆赶回匈奴王庭,让王储继承王位。现在,匈奴大阏氏手底下应该还有一股兵马,能暂时帮你稳住局面,若王储迟迟不归,那你们拓跋家族将来便是改姓伏氏了。”拓跋朔兰怔怔的望着他,看着鹤兰因正在给自己系披风的绳子,她苍白的嘴唇颤了颤:“你怎么什么都知道?谁告诉你的?”鹤兰因牵了一匹马过来:“我在大周中书令那个位置上待了许多年,又陪着皇上历经多次夺嫡斗争,这几日来你们匈奴,我看一眼就知道了。你难道没有注意到,今日来参加婚宴的,全是武将吗?”拓跋朔兰摇摇头:“没注意啊,不是说一切从简吗?”鹤兰因叹了口气,只觉公主此人并不善权谋之术,他都将话说得如此明确了,拓跋朔兰还是没懂。匈奴王庭即将有一场恶战要开启,这些武将将刀都已经别在了腰间了。可是鹤兰因却在怀疑此事或与大周有关,因为他在匈奴王庭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。“这些武将来自于不同势力,都在等你兄长落气呢。公主,你若是想将来能够在匈奴王庭站稳脚跟,那匈奴王储便是你手里最后的王牌,呼延氏也是你手底下的兵马。将来匈奴草原谁说了算,就看你能不能顺利找回王储继位了。”鹤兰因扭头看着自己的护卫:“护送公主前往沧州城江府,快!”拓跋朔兰被鹤兰因推着走,她连连回头:“鹤兰因,那你呢?”鹤兰因朝着她淡定的一笑,像一尊泛着白光的玉,宁和温润:“我乃大周人,匈奴不敢动我,公主且不用担心,去做自己最要紧的事情吧。”拓跋朔兰策马飞奔大周北境沧州城,直抵江府。夜半,有人敲响江府后门,管家一见便知是谁。江云娆披着披风赶紧来接应。拓跋朔兰面颊上还有干透的猩红血渍,她一言不发的,直直的从马上摔落到了雪地里。一时鲜血横流,染红了寒冬雪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