滂沱大雨砸落下来。夏千帆在酒楼里,赶紧把所有人都叫停,叫回到厅堂里。“先不用修了,等雨停了再说。”彭大厨带着后厨的一群跑回来,翠香翠玉把前面摆摊的婆婆们也邀请进来避雨,厅堂里坐的满满当当。李云来到柜台前。“修缮的话要花上二百两银子,不过这两日还不能开业,损失的部分,叫他们赔偿一千两还是少了呢。”李雨却说:“因祸得福,休息几日也好。而且小少爷之前不是说什么饥饿营销,这不是正中下怀了吗?”李云冷眼:“想把你的嘴缝上。”李雨轻咳:“我先去拿伞,把大家都送回去。”经过火灾的事情。李云和李雨也不用每日回到沈府里住着。而是由夏千帆在附近给他们租了个小院子,男女分开,几个帮厨的女子和翠香翠玉住在一间,另外一间大通铺住着后厨和小王等几个跑堂的。李云李雨单独要了一间,因为平时还要算账之类的,要有个存东西的地方。如果酒楼出事,他们第一时间就能赶到。不至于像昨晚一样,让夏文翰带着婆婆们灭火。大家被一一送走。整个酒楼里都安静下来。夏千帆简单算账之后,见夏清宁已经在柜台上昏昏欲睡,笑说:“他们都回去了,爹爹给你去厨房做点吃的,好不好?”夏清宁稍微清醒了一点,脑袋一点一点的,像是点头答应。夏千帆便收拾收拾东西去做菜。夏清宁爬起来,不敢在柜台上学走路,只看着窗外下着大雨,等爹爹简单的弄了一碗青菜粥过来后,她突然想到什么。“牌牌!”“嗯?”夏千帆疑惑。今天没开业,没放招牌呀!夏清宁赶紧说:“招招,牌牌!”对了!还有个招聘的牌子在外面竖着呢!夏千帆今天光顾着查损失安排人了,一时竟然忘记还有个招牌在外面,赶紧出去拿招牌,脚下却踢到一个什么东西。“唔。”那蜷缩着的东西竟然呜咽了一声。夏千帆将牌子收回来的时候,顺便蹲下身体,将那‘东西’翻了过来。“您是不是……黄海!?”他惊讶的看着地上满身狼狈的黄海,左右端详那张肿成猪头的脸——要不是白天里见过,他还真不能确定。黄海听到他的声音,惊恐的瑟缩了一下,喃喃。“我怎么到这……不要看我,我知道错了……”黄海用完所有的力气挣脱夏千帆的手。夏千帆被迫踉跄了一下,好不容易站稳。看他已经狼狈的冲进大雨里。“这是怎么了?”夏千帆喃喃着,总觉得哪里不太对。可到底是害了他们酒楼的人。他一咬牙,还是准备转身回酒楼。可他还没转过身,就听见大雨里传来很大的扑通一声。回过头,他就看着黄海竟然摔进一个水坑里,头朝下,几乎是要把水吃进肚子里,可他竟然还是一动不动!糟糕!别被溺死在小水坑里了!夏千帆的身体本能的动起来,顾不上手里的牌子,冲过去把黄海给拉了起来,摁着他的脑袋把污水吐了干净,赶紧拖回厅堂里。“扑通——”黄海被拖进门槛的时候,两条腿发出笨重的一声。正吃着菜粥的夏清宁被吓得一个激灵,瞌睡也瞬间消失不见,她惊恐的看着地上的黄海。“坏坏!”“我去叫李云李雨过来陪着你,你好好吃饭。”夏千帆只来得及跟夏清宁说这么一句,就向外跑去。李云李雨很快过来,夏千帆却自己去找了大夫,过来给黄海看病。“怎么能让病人躺在地上呢!”“去后面,后面还有个小房间。”夏千帆直指后面。李云李雨赶紧去把里面要紧的账册都腾挪出来,用两张桌子简单拼了个小床铺,供大夫给黄海诊治。夏千帆抱着夏清宁到里面等着。大夫诊脉之后,长舒一口气。“还好还好。这位公子只是染了风寒,加上好几日没有吃东西,所以才晕倒,只要之后好好吃饭吃药,很快就能好起来,没什么大碍。”“那就好,大夫,我送您出去。”李云自告奋勇。李雨留在屋里,吐槽:“谁家酒楼老板把自己饿死啊,要真死在水坑里,一时分不清到是酒楼老板饿死难堪一点,还是死在水坑里憋闷些。”“……”你可真是一张好嘴。夏千帆心里吐槽,面上却还是按照大夫的说法,给他换了衣服,还擦干净了脸,把人捯饬的还算不错。夏清宁自始至终都在旁边看着。等着李雨被李云叫出去,她才抱着爹爹开口:“坏坏,爹爹不救。”“不救的话,他就要死在门口了。”“爹爹,老好人。”夏清宁学着琴娘平时说爹爹的语气,带着几分阴阳怪气。偏偏夏千帆实在心虚,摸了摸鼻子,也说不出话。白天找人家狮子大开口的是他。晚上把人捡回家倒贴钱救治的,也是他。【爹爹好矛盾喔。】【不过,只要这个人不醒过来咬爹爹一口,我就不追究啦!反正爹爹做的是好事,咱们行得正坐得端!菩萨来了还要给爹爹记功德呢!】夏清宁捧着脸,没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太久。主打一个随遇而安。只是黄海这么大个人在酒楼里住着,夏千帆也不知道他醒来是要作死还是洗心革面,回去一趟跟琴娘报信,就暂时在酒楼住下,正好也方便这两日早点整理好酒楼。夏清宁担心爹爹被骗。于是也哭着要求跟着。结果睡了一晚上的桌子。夏清宁腰酸背痛的起来,夏千帆同样腰酸背痛,父女两人对视一眼,都噗嗤笑出声来。夏清宁张开手臂:“穿衣服!”“不错,这几日说话愈发字正腔圆了些。”夏千帆任劳任怨的给自家小姐当小厮,前后照应着。早上要抱着她去一趟学堂,好歹每日都要和哥哥姐姐们贴贴一下。回来的时候还要长街李老的面汤喝。吃饱喝足,她才勉为其难的让夏千帆带自己回酒楼操劳。途中,她还要抓住夏千帆:“车车也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