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乎与此同时,杜府。李汉成与四周一众乡绅坐在杜府厅堂。看了看主座上的杜逊,又看了眼一旁慢悠悠品茶的柳琮玉。心中莫名有些忐忑。不知为何,他总觉得,今日的杜逊和柳琮玉有些反常。前些时日,这些人可一直都闭门不出。为何今日会突然召集所有乡绅过来?主座上,杜逊淡淡瞥了李汉成一眼,忽的板起脸来。“李老爷,你在咱们县中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。”“咱们几家,也都算得上是世交。”“如今,老夫问你一句。”“你当真被那大皇子吓破胆了吗?”话音落下,四周一众乡绅都不由怔了怔神。这话是何意?他们隐约品出了些许不同寻常,又齐齐向着李汉成看去。这李汉成在苍宁县中,绝对是排得上号的乡绅。不过,随着那大皇子到来,李汉成却是最先被大皇子所震慑的!李汉成心中一紧,咽了口唾沫,又连忙开口。“瞧杜老爷说的,我李汉成又不是什么怂包。”“不过,大皇子殿下手段高明,先前的孙允和高景行,便是前车之鉴。”“该低头时,咱们也得低头不是?”虽不知杜逊到底是什么意思。可他却也能意识到,似乎杜逊和柳琮玉在酝酿着什么!杜逊嗤笑一声,正要继续询问。这时,柳琮玉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,随意摆了摆手。先是瞥了眼李汉成,又看向四周一众乡绅。“事到如今,本官也不妨告诉诸位。”“那大皇子……”“今日必死!”话落,整个厅堂中,瞬间一片死寂。静得一众乡绅几乎都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!大皇子殿下,今日必死?这些时日以来,他们谁不曾亲眼见到那大皇子的狠厉手段?稍有不慎,那可就要被砍头!可如今,柳琮玉却如此志在必得,声称大皇子今日必死?!这简直骇人听闻!李汉成更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瞪大眼睛,紧盯着柳琮玉,眼中满是惊骇。这柳琮玉,难不成要杀大皇子?乡绅之中,唯有杜逊神色依旧,捋着胡须,悠悠开口。“那大皇子自从来到苍宁县后,便残暴不仁。”“强行夺走我等土地与矿山,更肆意抢夺我等家产。”“今日请诸位齐聚,实则是为收回我等原有的土地和矿山。”“将大皇子夺走的一切,全都连本带利地收回来!”杜逊语气阴冷,紧紧握起拳头。听到此,其余乡绅都不由眸光闪烁,一阵惊动。将一切连本带利地收回来?能做到吗?柳琮玉扫了眼众人,淡然一笑。“有本官在,诸位何须担忧?”“若是大皇子死了,诸位却连这些都不敢想。”“那便只能便宜他人了!”“至于其余事情,本官与杜老爷都已经安排好了。”“就看诸位的态度了!”话罢,他缓缓起身,自顾自地向外迈步走去。杜逊笑吟吟扫了众人一眼,也跟着柳琮玉起身。乡绅面面相觑,紧盯着柳琮玉和杜逊的身影。一时仍旧有些迟疑不定。但眼见着两人就要走出厅堂,他们不再犹豫,急忙跟上前去。唯有李汉成僵在原地,满脸惊骇。待到乡绅自厅堂中鱼贯而出,他深吸一口气。眼中满是挣扎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木然迈步走出。……另一边,苍宁县外。赵铮被一刀击中,却并未再退。反而紧咬着牙,强忍着疼痛,一脚踹了出去。身前那名南越刺客来不及做出反应,身子连连后退,狼狈不已。噗嗤!与此同时,赵铮身旁,林俊义一步迈出,挡在赵铮身前,一剑穿透那名南越刺客身躯。又奋然迎击向麻袍老者等人。“护殿下周全!”“杀!”眨眼间,所有护卫亲军皆迎击而上。与南越刺客战作一团。场面瞬间混乱起来,杀声震天,血肉横飞。赵铮看了眼胳膊上的伤口,好在伤口不深,只一道血痕。又随手捡起掉落在地的南越长刀,振臂高挥。趁着林俊义争取出来的空档,一刀将一名南越刺客砍翻在地!南越之人伪装成流民,绕过大盛边境,一路来到苍宁县。毫无疑问是专程来杀他的!可这些人,是如何绕过一重重关隘的?唐极那老东西的身影,瞬间浮现在他的脑海中。老东西为了杀他,当真是不遗余力,甚至不惜勾结外敌!他双手死死握紧手中长刀,与身边护卫亲军一同冲杀上前。“死战!”敌众我寡,唯有死战!林俊义斩杀身前一人,退至赵铮身旁,急切开口。“殿下,我等阻敌护你周全,你先行上马,回到县中!”只匆匆交待一句,他便继续冲杀上去。纵使护卫亲军战力强悍,可是眼下只有二百余人。面对数倍于他们的敌人。只是正面交锋,毫无战法可言,就算拼尽性命,也不可能杀得过这上千余刺客。如今,只能拼死搏杀,方有可能为殿下争取来一线生机!赵铮牙关紧咬,双眸中血丝遍布。阻敌护他周全?若他先行离开,林俊义与护卫亲军为给他争取时间,势必拼尽性命。那匆匆一句,却已交付上了性命!他环顾四周,看着林俊义与护卫亲军。这些人,皆是自他发迹之初便伴他左右。一路走来,对他始终不离不弃,赤胆忠心。这一世,他岂能独活,而弃他们于不顾?一念至此,赵铮脸色狰狞,当即冲到林俊义身边,一同杀敌。“众将士,随我一起……”“杀出一条血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