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怪物皮肤溃烂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。他们的目光呆滞,只知道向异类发起进攻。说是造福人类的实验,可是没有了思想,没有了情感,它们真的还能被称作人吗塞恩斯神情有一瞬间的茫然,他喃喃开口:他们是我最得意的实验品,他们……他们当然是人啊!我做的一切,不都是为了人类吗他们不死不灭,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死亡为何物,也永远不会有病痛缠身……塞恩斯的眼睛赤红一片,他抬眼看着言惟苍白的脸庞,咧嘴笑了笑:你的样子看起来,经常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吧而只要经过我的研究,却可以彻底根除这种痛苦,这难道不好吗言惟短暂地沉默了下来,塞恩斯见状,眼底的狂热不减反增:你看,我的研究多么美好,多么……咚!塞恩斯的话没说完,头上冷不丁被东西狠狠一砸,身子顿时一软,晕了过去。言惟甩了甩发麻的手,将用来砸晕塞恩斯的装饰画框扔回一边:呼,安静了。他站起身,垂眸俯视晕倒在地的塞恩斯,嘴角扯了扯。不死不灭,没有死亡和病痛的困扰,对于言惟来说确实很诱人。但是他更希望自己能够作为一个人一样活着,而不是像那些恶心的怪物。言惟走到塞恩斯房间的桌子旁坐下,找来了纸和笔,将从对方口中得到的线索一点一点记录下来。等顾凌一回来,把这份资料给他,也算是回报他冒险引开怪物。言惟手中的笔微微一顿,墨水在纸张上渗开来。前提是,顾凌一真的能够活着回来。没有了塞恩斯的喋喋不休,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,言惟只能隐约听见不知道从什么位置传来的嘶吼声。在写完了线索之后,言惟将那张纸叠好放进自己的口袋。他找来自己的双肩背包,从里面拿出来压缩饼干,小口小口地吃着。饼干很噎,言惟皱着眉头,勉强吃了几口后,便将东西重新收好。窗外,海面上泛起一抹鱼肚白,言惟才意识到已经天亮了。半夜这一通折腾,导致言惟根本没有休息好,眼底浮现淡淡的乌青。坐在桌前,言惟一只手撑住下巴,意识逐渐有些模糊。眼下的情景不适合休息,外面有怪物在游荡,房间里还有一个心怀鬼胎的塞恩斯。可是言惟实在是太累了,就这样在半睡半醒中,不知道过了多久——直到房间的窗户传来咚咚咚的异响。什么东西!言惟紧绷的神经让他瞬间惊醒,他的心跳跳得很快,视线扫向窗户。顾凌一在看见外面熟悉的身影,言惟显示一愣,随后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下来。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,以一种言惟难以想象的姿势紧贴在三楼的窗外。连忙上前把窗户打开,顾凌一利索地翻身进屋,同时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开来。你受伤了言惟眼尖,一眼便看见顾凌一左手手臂上一道长长的血口。放了点血,为了引开那些怪物。顾凌一摇了摇头,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,那些怪物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来这边。他把沾满了自己血的床单扔在一楼的船舱里,那些怪物此时正为了那块床单大打出手。这个时候言惟才注意到,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,自己不知不觉居然昏睡了十个小时。他皱了皱眉,回头却看见顾凌一动作粗暴地扯开了角落里的大米袋子:你要干嘛顾凌一掏了一把米捧在手上,面不改色:吃点东西,补充能量。这里的条件明显不允许顾凌一将大米煮熟,他只能这么将就一下。他在外面将近一天不吃不喝,更别说一边身体还在高强度运动,哪怕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么折腾。言惟嘴角微微抽动:没想到生的大米他是真吃啊。吃我的吧。言惟从背包里拿出一包压缩饼干递过去。顾凌一挑了挑眉,倒也没有客气。压缩饼干虽然味道不怎么好,但是总比生米要好得多。顾凌一吃东西的动作看起来并不着急,但是实际速度却很快,能够看出来对方实在是饿极了。在进食的空隙,顾凌一指了指地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塞恩斯:他怎么了他很吵,我把他打晕了。言惟扫了一眼,眼底有些意外。自己下手这么重吗到现在都没醒。顾凌一的动作顿了顿,眼底流露出思索。他本来打算这次回到房间,一是为了吃点东西补充体力,二便是为了香葱塞恩斯嘴里撬出些游戏背景的内容。而现在塞恩斯昏迷不醒,顾凌一在思考,该怎么把人给弄清醒过来。对了,这个给你。言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。顾凌一回神,疑惑接过纸张:这是你不是说完整了解背景资料,能够额外加分。言惟朝塞恩斯的方向扫了眼,摊摊手,我逼问了一番,他全都交代了。顾凌一长舒一口气,看起来心情愉悦了几分:多谢。这可省了他不少事。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言惟重新坐回椅子上,看向顾凌一。那些怪物估计一会儿会重新堵在房门口,我会重新出去引开他们。顾凌一咽下最后一口饼干,语气依旧如常,但是言惟清楚看见对方的脸色多几分疲惫。现在才是游戏第三天,后面还有整整两天时间,难道都要靠顾凌一去引开怪物吗言惟皱眉思索,视线无意识扫过昏倒在一旁的塞恩斯,神情稍稍一动:等等……塞恩斯是知道这些怪物会暴动的,如果没有他们抢占了他的房间,塞恩斯应该会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。可是……这艘船眼下无人驾驶,食物也有限,塞恩斯如果一直躲在这里,岂不是早晚死路一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