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双礼刚冲进明军营地,就与数百明军步兵迎面相遇。明军步兵顿时一愣。因为他们发现眼前的骑兵好像不是友军。这些骑兵身上虽然穿着明军制式甲胄,右臂上却绑着白布。妥妥的流贼装扮。火光中,扛旗兵身上的军旗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。军旗上写一个大大的冯字!纵观明军所有高级将领,没有姓冯的。有明军低声问道:“咱们是不是迷路了?怎么跑到流贼营地了?”另一个明军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:“你他娘的是不是傻?是流贼跑进咱们营地了!”“哦也对,杀!”双方同时出击。没有结阵的步兵在骑兵面前就是渣渣,骑兵一个冲锋外加箭雨就将数百步兵冲散了。“流贼冲营了!流贼冲营了!”明军步兵边逃边喊。冯双礼也不追击,抓了几个明军俘虏后大声询问:“袁继咸的中军大帐在哪里?”明军俘虏不敢隐瞒,指向营中那座最高最大的帐篷。杀了俘虏后,冯双礼对着中军大帐策马狂奔起来。他孤军深入明军营地主打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。毕竟谁也想不到他的目标是袁继咸。只要在明军反应过来前抓到袁继咸,他的战术就成功了。所以动作要快!三千骑兵在营中快速移动,沿途明军来不及组织像样的抵抗就被骑兵冲散了。眼看中军大帐就在眼前,冯双礼下令:“兵分两路,一路在外围警戒,驱赶附近的明军。另一路随我冲进去,活捉袁继咸。”数百骑兵从队伍里冲出来,将中军大帐团团围住。军帐里面安静的像是没有人一样。“去看看。”冯双礼吩咐。十几个大西军士兵翻身下马来到军帐前,谨慎的撩开帐帘。看清里面的情况后,为首之人脸色瞬间惨白。。“怎么了?”冯双礼急忙问道。“没人!”“什么?”冯双礼不敢相信,急忙带人冲进去搜人。整个军帐都搜遍了,也没搜到袁继咸。看着空荡荡的中军大帐,冯双礼又急又恼,他让人在附近抓了一个明军俘虏大声质问:“袁继咸呢?”“去。。。去中军营地了。”“营地在哪?有多少人?”“就在那里。”被俘虏的明军指向他们来时的方向并说道:“中军主力都乘船走了,剩下不到两千人。”冯双礼大喜,押着俘虏又朝来时的方向冲了回去。“就是这里。”被俘虏的明军指向前方。冯双礼勒住缰绳,定睛细看。借助天上的月光和营中的火光可以看到,这一片营地并不大。营中有篝火。营地外围布置了大量的战车,拒马,鹿角等障碍物。“进攻!”冯双礼没有任何犹豫,直接发起了进攻。三千骑兵一分为二,其中两千人下马步战,冲击明军中军营地。另外一千人继续骑在马上,在明军营地里四处冲击,将附近支援过来的明军步兵杀得大败!与骑兵的节节胜利不同,下马步战的这些大西军精锐第一次进攻就失败了。营中的明军身披铠甲,手拿火铳,手铳,弓弩和长枪长矛。大西军虽然穿着同样的甲胄,手中的武器却比明军差了不少。除了弓箭,他们只有腰刀和藤牌。战场上兵器越长,战力越强。在明军长兵器的压制下,大西军的人数优势荡然无存。即便能顶着远程武器的攻击冲到明军营地附近,也会被长枪和长矛逼退。连续冲了三次都以失败告终。冯双礼表情开始凝重。本以为会是一场轻松的战斗,没想到遇到了硬茬子。“传令休息片刻,去附近的营地里寻找盾牌和长矛和箭矢,找到后再次发起进攻!”冯双礼无奈下令。不能继续盲目打下了,那样只会徒增伤亡。更何况从出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,士兵们熬夜奋战,精神和体力都下降的厉害。夜幕下。看似坚不可摧的明军营地此时已是千疮百孔。到处都是火焰和浓烟。尸体随时可见,武器七零八落,军需辎重散落一地。附近除了袁继咸中军营地尚在抵抗外,其余地方的明军非死即逃,不见了踪影。“都督,有点不对劲。”冯双礼刚坐到地上,旁边的亲兵就凑了过来。“怎么不对劲?”“明军兵力太少了,比想象中的还要少。从咱们冲进来到现在,除了进攻中军营地守卒外,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。”冯双礼皱着眉想了想:“确实有点不对劲,别说像样的抵抗了,就是明军骑兵都没见到多少。”旋即他又放下了戒心:“袁继咸轻视咱们大西军,自认为我军不敢和他野战,所以把主力和水师都调往上游。”“李国英和徐勇他们佯装袭营又引走一部分追兵,明军营中兵力空虚,咱们这才能趁虚而入。”“哦,原来如此!”亲兵恍然大悟。又休息了一会,眼看东方天空有发白的迹象,冯双礼坐不住了。如果在天亮前抓不到袁继咸,等明军反应过来收容溃军进行反包围,他这支孤军深入的精锐会全军覆没。他站起身下令:“进攻!不计代价,拿下中军大营!”“杀!”大西士兵再次发起冲锋。“袁总督,金声桓他们为何还不来支援?外面的兄弟快顶不住了。”明军营地内,袁继咸的亲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。“慌什么慌,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战死沙场。”袁继咸借着帐中的烛光,手中毛笔在纸上刷刷点点的写着什么。时不时有箭矢射进帐中,从他身边飞过。袁继咸好像没看到一样,继续写着什么。“可是金声桓他们。。。”亲兵重复提醒。“金声桓他们不来自有他们的道理,本督相信他们。你要是累了就在帐中休息会,要是不累就快去杀敌。”亲兵无奈,拿着硬弓转身冲了出去。袁继咸放下纸笔,抬头看向荆州城南方向,喃喃自语:“骑兵和水师差不多快到了,金声桓他们还不败退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