饥荒文学

第五章（第1页）

“我怀孕了。”舒意薇说。我愣愣看着她，散伙的话卡在喉咙里。“你这是什么表情？”舒意薇不满皱眉，“你要当爸爸了，怎么一点都不高兴？”我默不作声站在原地，一时不知作何反应。良久，我才黯然出声：“你不也没多高兴。”舒意薇一下不说话了。我太了解舒意薇了，我能看出来，她对于自己怀孕这事并没有多少喜悦。也是，怀了自己不爱的人的孩子，自然不会觉得开心。我苦涩地想着，和舒意薇相对无言。沉默地站了一会儿，我忍着不舍和心痛开口：“既然我们都不欢迎这个孩子，要不还是。。。。。。”“卓然，”舒意薇突然打断我，“下周六我定了海滨酒店的度假别墅，我们一起度个假吧。”我莫名其妙看她一眼，不知道怎么话题忽然跳到了度假上去。见我一脸茫然，舒意薇抿了抿嘴，“你不记得下周六是什么日子了吗？”“什么日子？”我反问她。舒意薇没说话，忽然扭头就走，像是生气了。走了几步，见我没追上去，她又缓缓停下来看着我。“那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，你竟然不记得了？”说罢不等我回应，又道，“我把地址发你，我们到时候好好聊聊吧。”舒意薇说完就进了电梯，没给我留下拒绝的空间。思前想后，我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。于是结婚纪念日这天，尽管天气预报有强对流天气，我还是赴约了。为了躲避雷暴，我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，希望能早点到达目的地。可人算不如天算，暴雨还是在半路上突如其来地降临了。雨势最大的时候，舒意薇的电话打了进来。我看着那串熟悉的号码，心里已经有所预感。果不其然，电话接起的那一刻，舒意薇说：“卓然，今天的度假取消了，我临时有点事。”她失约的次数太多，我心中竟然已经一点波澜也没有了。听到她这样说，我不仅不难过，反而心头一阵轻松。“你应该。。。。。。还没有出门吧？”舒意薇问我。她的语气少见的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，好像在怕我生气。还挺难得，舒意薇竟然会在乎我的情绪。我望着车窗上如瀑布般冲刷着的雨帘，声音平静地“嗯”了一声，没打算告诉舒意薇我其实已经在路上了。毕竟就算告诉了她，她也只会埋怨我傻，而不是担心我雨天行路不安全。舒意薇没有察觉到我的谎言，长长舒了一口气。“那就好，今天天气那么差，本来也不适合出门。再说结婚纪念日也不是非得要今天过，改天也行，你说是吧？”“你说的对。”我赞同地回应，丝毫没提这约会原本是她先提出的。“行吧，我还有事，就不和你说了。”舒意薇应该是真挺忙，我话还没说完，她已经急不可耐地挂断了电话。我听着忙音有些走神，就在这时，车身忽然剧震，几辆车因为暴雨连环撞在了一起。我打着方向盘猛踩刹车，头重重砸在了方向盘上，脑中“嗡”的一声，鲜血瞬间流了下来。救护车到来的时候，我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。医疗人员问我要家属电话，我下意识报出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，反应过来不合适的时候，对方已经给舒意薇打了过去。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，可接电话的，却并不是舒意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