梧桐宫正殿的地上有一个血淋淋的人影奄奄一息的睡倒在地上,不知是死还是活。江云娆定睛看了一眼,眉心拧着,不过她人却是镇定的,顺了顺宫装,按照规矩行礼:“嫔妾参加太后娘娘,淑妃娘娘,娘娘玉安。”赵太后拿着剪子修剪着面前的这盆兰草,面色波澜不惊:“大晚上的,娴婉仪来找哀家这老太婆做什么?”江云娆有些忍不住想要翻白眼,她这不是明知故问吗?地上的人正是花吟,她满是鲜血的手扯了扯江云娆的裙摆,一直往外扯着。意思很明显,就是想让她走。江云娆蹲下身子,从怀里拿出一颗糖果来塞在她嘴里,细声说:“花吟,你等我会儿,一会儿我就带你走。”赵舒盈在侧座上冷笑出声:“走哪儿啊,宫女死了也是竹席一裹给扔乱葬岗的,你这主子倒还关心起一个奴才来了,奴才们都是贱命。”殿内站着七八个宫女太监,虽然都是低着头的,但这话入了耳朵就像尖锐的石子儿丢了进去似的,很是难受。赵舒盈身边的心腹宫女宿烟,面色也不大好看。奴才虽然奴才,那也是人,是人就是有情绪有情感的动物。赵太后冷眼瞪了赵舒盈一眼:“住口。”江云娆面色清冷下来,不想和她扯那些有的没得:“淑妃娘娘,嫔妾的宫女是犯了多大的罪过,怎么连嫔妾这个主子都没有通知一声,就将人给打得奄奄一息?”赵舒盈冷声道:“你这奴婢着实胆子大,弄死了太后娘娘的爱宠,没有将她打死都是轻的。”江云娆轻笑出声:“太后娘娘,您是故意让我来的吧?”这就是赵太后的下马威,她都知道。赵太后手里的金色剪子咔嚓一下剪掉了兰草的一根茎干,她眉峰微挑:“哀家喜欢聪明人。”江云娆手掌攥了攥,那泛白的指骨凸显,皮肉紧绷起来,极力的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激动:“太后娘娘要见嫔妾直接派人来说一声便是了,何故打伤嫔妾身边人?”赵太后将金色剪子拿在手里把玩着,不以为意的道:“你这宫女作践哀家的金龙鱼是事实,哀家想着不必派人来,将这不听话的宫女处置了便是,省得将来为你惹下更大祸端。”江云娆:“花吟做事向来稳当,金龙鱼她再是不认识,那养在建造奢华的人工湖中,又与寻常鱼类长相截然不同的东西,她再是冲动也不会随意捕捞。嫔妾问过随行的太监,是有宫女可以引导花吟前去,但花吟并未作贱太后娘娘的金龙鱼,是带她到一个地方,便有人上来诬告她弄死了金龙鱼。”下午的时候,花吟与小欣子一到了宫女说的那个地方,见着那极美的金龙鱼只是夸赞了几句罢了,并未动手捕捞。小欣子说,她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,就有人拿着死去的金龙鱼诬告花吟捕了赵太后的金龙鱼,那时就花吟手里拿着捕鱼的工具,故而便不由分说的将花吟给带走了。赵太后淡淡看着她:“这些都是你一面说辞,哀家如何能信?”江云娆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花吟,心中难忍疼惜,单纯的花吟不过是想为她找来补身的鱼汤罢了,却遭此大祸。她咬了咬牙:“嫔妾求太后娘娘给嫔妾一点时间,让嫔妾去查证此事,为花吟洗刷冤屈。”赵太后:“一个小宫女罢了,犯得着吗,啰哩啰嗦的。”江云娆乌眸虚了虚,对上赵太后那老谋深算的眼睛又是一笑:“那太后娘娘就说出自己的条件吧,您掣肘嫔妾心腹不肯放人,定是有事情给嫔妾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