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过晚膳,裴琰对着归冥吩咐了几句,那人便暗自消失在了黑夜里。裴琰往内殿走了几步问道:“太后可有寻你过去讲话,你这娴妃的位置,自己上心些。”江云娆神色沉了沉:“太后娘娘问过话,臣妾都去了的。”她想起花吟的事情来,这事儿还必须尽快破局。裴琰道:“做了妃位,便不会轻易受委屈了。”江云娆眨了眨眼,靠在他的肩头:“心里不委屈就是真的不委屈,外边的事情都还可以得过且过。”裴琰饱睡一觉,又用过一顿丰盛的晚膳后,似来了力气。二人迅速的在寝殿内腻歪了起来,鸾床纱帐,微微晃动着。帐子内的旖旎缠绵,她乌眸娇娇的瞧着他,吻了吻他的喉结。他这段时日在天元宫里,上朝看折子,看折子上朝,过了好些日子和尚的清净日子了。他黑眸炙热的回应着她,在她耳畔留下力道来,恨不得将人揉碎进身子里。他忘情所以的紧盯着她,她沉醉的闭上双眼,暗哑低沉的男声传入耳畔:“云娆。”“嗯?”他无数次的唤着“云娆”二字,沉醉其中。江云娆乌眸娇软,脖子与雪白的胸膛前留下些许红痕来。二人从夜里腻歪,睡醒来后用过早膳,一直都待在屋子里也不出来。海棠山房的下人们都避开得远远的,再远处一点的奴才,隔着重重殿门把守着,就不清楚裴琰在里边了。江云舟蹲在树上,眼神猩红的看着最深处的那间寝殿。他看见裴琰与自己姐姐亲昵的样子,不知为何,心生了一股乱烦起来。从前江云娆与秀才通过他私下联络传话,甚至是私奔的时候他都不曾有这样的难受心绪,今时今日却有些奇怪,他竟不想看见姐姐与皇帝在一起的场景,总觉得有些不对,又说不出是哪儿不对。而自己的姐姐江云娆自从私奔归来后,他便觉得姐姐像是换了一个人,有趣灵动,他成日的就想跟她凑在一起,姐弟情谊比起从前深切的不少。他思索着,自己其实已经不是江家的血脉,那江云娆就不是自己的亲姐姐,他们之间并无血缘关系,那还是从前那样的姐弟关系吗?江云舟手指扣住那粗壮的树干,抓下一块树皮来。年少的他,懵懂的眨了眨眼,并不知道答案。午后过半,江云舟是真的忍不住了,飞身下了树干,拉住芝兰的手臂:“姑姑,为何姐姐与皇上一直待在屋子里,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商量吗?”芝兰姑姑一把拍掉他的手:“去,你是外男,打听这做什么?还有啊,虽说江公子是婉仪娘娘的亲弟弟,但毕竟宫规森严,你还得去海棠山房外边守着,这地方不能随意进来。”江云舟微张着双唇,垂了眼眸便转身走出去了,他知道宫规森严,自己也不能给姐姐惹了麻烦出来。芝兰好笑的看着她跟旁的宫女打趣:“改明儿还是给娘娘说说,得给娘娘的弟弟寻一门亲事了。”山房最深处的那间温度升高的寝殿内,某人蜷缩在薄毯里良久才懒懒地起了身,不情不愿的伸出一只雪白的藕臂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