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师手握石镜,嘴角微微抽搐。不准?我只恨自己算的太准,得罪了你个小心眼的!老皇帝身子发软,想要坐起来,但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。许氏淡然站着,没扶他。陆朝朝年幼,也没扶他。国师无奈,只得亲自将老皇帝扶起来,在身后垫个枕头,让他靠在床头。老皇帝眯着眸子靠在床头,睁开眼时,隐约可见戾气。“国师,你有通天之能。此事,便麻烦你为朕卜卦,算一算生机在何方吧。”老皇帝眼中似有决断,眼中泛着森然的冷意。国师轻声应下。以老皇帝的生辰八字,亲自在床前推衍。“陛下,您的生机在西北方向。”老皇帝眼底迸发出强烈的希望,甚至因情绪激动,面颊略微发红。“好,好,好!”“待明日飞升结束,国师亲自带人去寻!”“除了你,朕谁都不放心!”老皇帝眼神灼灼,期待的看着国师。国师沉吟片刻:“好。”“传闻精灵一族容貌出众,美丽绝伦。但因避世多年,又性情单纯,犹如一张白纸。国师行事尽量委婉温和,切忌惹对方发怒。”齐聚文学毕竟,寿元共享,要在对方自愿的情况下。国师点头:“精灵一族避世不出,也是因为外界对她们虎视眈眈的缘故。势必不能引起她们防备……”说白了,就是骗。精灵一族虽然得天地厚爱,但性情却单纯的一眼就能被看透。这一族,在急剧减少。老皇帝只觉浑身疲惫的厉害,抬眼看向许时芸,不由低低的叹了口气。“芸娘,我知道你怨我。”“父皇,也有苦衷。”“宁儿冒死救我,桃源村也待我极好,那一年,是我最安稳也最安心的日子。”老皇帝眼神恍惚,眼底流露出几分怀念。他这一生,拥有过无数女人。唯独与宁氏成婚,是遵从内心的指引。他承认,爱过宁氏。甚至在许多年后,都无法忘记与宁氏的那一年。没有凤冠霞帔,也没有锦衣华服,也没有诸多朝臣的见证。衣裳,是宁氏亲手做的一身红衣裳。酒席,是全村筹办的。就连房屋,都是各家帮忙修的。酒水,是自家酿的米酒。粗糙的饭菜,清贫的生活,却是他这些年渴望的过去。“那你呢?你怎么回报她的?任凭妻女烈火灼烧,任凭桃源村惨死!”“这就是你的报恩吗?”“所有人都知晓,是谁痛下杀手!但你,处置了吗?”许时芸红着眼睛质问。老皇帝沉默,良久才低声道:“朕也有难处。朕知晓对不住宁氏,对不住桃源村。”许时芸冷笑。难处?无非是权衡利弊之下的选择罢了。“偏帮皇后一脉,任由桃源村枉死,此乃一错。”“你当初流落到桃源村,化名与她成婚,拜天地,喝合卺酒!那是你救命之恩的发妻啊!你辛辛苦苦将她寻回来,不给她做主,也不给名分,她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在宫外软禁!任由外人欺凌她!此乃二错。”老皇帝猛地坐直身子。“朕没有!朕没有任人欺凌她!我知晓她恨苏家,恨皇后。但朕,如今动不得她们!”“又怕宁儿遭毒手,这才让人保护她!”许时芸冷笑。她被人活生生灌下热油,烫烂脸颊喉咙,你说是保护?甚至她被人冒名顶替,你都没发现!只以为她在置气,不愿见你?!“朕对宁儿是真心的。”许时芸敛眉低笑:“真心?在权势面前值几分呢。”或许有真心吧,但在泼天权势面前,微不足道。“是朕对不住宁儿,是朕欠她的。”老皇帝闭着眼眸,不再解释。“西宫皇后,于理不合。宁儿无依靠,真做了西宫皇后,只会被吃干抹净。”“朝朝幸运,继承到几分南国神力对吗?可她太小了。”许时芸轻笑,牵着陆朝朝便往门外走去。“行了,我知道了。我会转告母亲,将你们当年的婚书送过来。”当年老皇帝坠崖失忆,便起了个化名。与母亲成婚后,还领过婚书。明媒正娶的婚书,人家不认,何必强求!陆朝朝转头看向老皇帝,他正仔细的与国师叮嘱什么。“他原先不想给外婆正妻名分,是嫌弃外婆不能成为南国助力对吗?”陆朝朝问道。许氏低头看向女儿,轻轻点头:“是。”“可他现在……”许氏冷笑一声:“现在?他想长生,想要寿元,想要活下去。恐怕正妻之位,也不是不能换!”“精灵一族素来单纯,恐怕当真要被他蒙蔽!”许氏心头压着一口气,只觉得憋屈。无情无义的负心汉!“朝朝,你素日里也小心些。你杀苏家满门,又从凶狱全身而退,皇后不会善罢甘休!”陆朝朝点头,甜甜的回母亲一个笑容。“放心吧,娘,朝朝最听话。”谁能想到呢,这么小个娃,差点颠覆神界。母女俩手牵手往宫门外走,容澈早已在门口候着。将许氏扶上马车,又将朝朝抱上去。“精灵一族?”“我在古籍中见过,据说精灵一族极其团结,从无二心。他们的王,从出生就被定下。仿佛有种莫名的传承……”“若真被他找到,成功借寿,那才是上天无眼。”容澈撇撇嘴。“此事莫要告诉母亲,免得她伤怀。”老皇帝负心又薄情,当真可恶。烛墨坐在马车前,手中拎着鞭子,他是龙族,天生可御万兽。骏马在他面前浑身打哆嗦,听话的很。身上的红花袄,穿的格外自在。冷酷黑龙坐在马车上,一抬头,满大街的红花袄。黑龙低着头碎碎念:“卖红花袄的商家,应该给我钱!”马车停在宁府外。烛墨跟在陆朝朝身后:“你上次救我时,真的没看到山洞内金光闪闪的金银珠宝吗?”龙族喜财,它的山洞内堆满了金银财宝。可醒来,全没了!陆朝朝双手捂着包包:“没见到呢。”“我这个人视金钱如粪土,从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