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沈律言的效率很高。当天下午就帮她预约了第二天的检查和手术。沈家名下的一家私人医院。自然不需要排队,更不用等待。江稚以为自己要独自去医院里做手术,意料之外,沈律言推掉了第二天的工作,开车带着她去了医院。路口是个红灯,他不徐不疾停了下来,拇指轻扣,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:“之前在医院的病历本带了吗?”江稚坐在副驾驶上,扭过脸静静望着车窗外,“带了。”沈律言事无巨细,“检查单呢?”江稚之前去医院做的检查单全都让她给撕掉了。早就不知道冲到了哪个下水道里。她想了想,说:“不知道扔哪儿去了。”沈律言嗯了嗯,“没关系,今天重新再做个检查。”江稚表现得很有分寸:“好的,沈先生。”就像是在做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。走进医院,迎面扑来的还是那股她一点都不喜欢的消毒水味。江稚跟着沈律言去了妇产科,过道几乎看不见什么病人。医生请江稚进了办公室,接过她递来的病历本看了看,随即抬起头来说:“江小姐的身体没什么问题,完全有做手术的条件。”江稚默不作声。医生看了眼沈先生,斟酌好了字句,又说:“沈先生可以放心,我们会尽可能减少对江小姐的身体损害。”毕竟也是个不大不小的手术。做完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。沈律言站在她身后,态度很淡,“那尽快吧。”手术需要时间准备。江稚坐在医院的长廊上,安安静静的。她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,到这一刻,她也没什么想不通的了。是她天真草率。的确。养个孩子,劳神费心。如果不能给孩子条件范围内最好的生活,何苦自私的将她带到这个世上来受罪。江稚眼神有些空,望着仿佛一眼也看不到头的走廊。沈律言坐在她身边,沉默不语。江稚忽然想到了江岁宁。如果今天怀孕的是江岁宁,他会舍得让她去做个手术吗?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比较的。很多事情的结果都取决于爱和不爱。江稚的手和脚都很凉,明明医院里的暖气开得很足,她却仿佛感受不到一丁点温度。她想,哪怕到了这种地步。她依然是喜欢沈律言的。这个男人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爱。江稚忍不住回想起他昨天对她说的那些话。就像朝她兜头泼下来的凉水。冷彻心扉。可是每句话。尽管那么无情,站在他的立场,好像一点错都没有。他凭什么要接受一个他根本就不想要的孩子。他凭什么要相信她说的带着孩子远走高飞永远不再回来的话?电视剧永远是电视剧。血缘关系确实永远都斩不断,即便是远房亲戚都还打着骨头连着筋,何况是亲生的孩子。江稚扯起嘴角笑了笑,心想她还真是能开解自己,什么借口都找好了。沈律言听见了她的笑声,心尖有股淡淡的刺痛,幸好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不见。男人语气淡淡地问:“江秘书笑什么?”江稚转过头来,眼神对着手术室,“在想我给沈先生添麻烦了。”沈律言绷紧冷脸,第一次听不出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反话。不过他在她面前一向不屑于装模作样,心里不痛快也懒得再演,“既然知道给我添麻烦了,下回就注意些。”江稚笑了笑:“好啊,一定。”一定不会再犯这种错。到头来吃苦受罪的还是她自己。沈律言说完就后悔了。至少今天,他不该对她说这么重的话。他抿唇:“抱歉。”江稚愣了愣,随即回道:“沈先生不用跟我道歉,今天这样是我活该。”往后什么都能忘,都不会忘记吃药。手术室已经准备齐全,小护士走了出来,都不敢去看沈先生的脸色,“江小姐,您可以进来了。”江稚把手包放在一旁,跟着护士进了手术室之前,背对着男人低声问了句:“沈律言,将来你说我们会后悔吗?”沈律言没有吱声。沉默已然表明了他的态度。他不会。江稚笑了笑,像是猜出了他的答案:“我也不会。”沈律言坐在手术室的外面,面无表情看着门上亮起的手术中三个字。这里的气氛压抑的叫他觉得透不过气。他起身,正准备离开时,手机响了起来。是他母亲的电话。沈律言随手接起。沈夫人劈头盖脸直接问:“你现在在医院?”